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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辞瞧见江兮望过来,第一时间收拢起身上的怒意,旁若无事地来到江兮身边,温声道:“朕带你去骑马?”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江兮问出心里一直担心的问题。

谢砚辞摇头,“为难他们还不敢,惹朕不快的话倒是说了不少。”

想起当时的场景,谢砚辞压下去的戾气再次外泄出来。

那群老头无非仗着是朝中老臣,也算的上是他的长辈才敢在他面前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谢砚辞不说江兮也知道那些大臣说了些什么。

说他成了色令智昏的昏君,说他被她迷了心窍,说他昏聩失德。

虽然那些大臣不敢直言,但翻译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江兮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腹部,“其实这些虚名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那些臣子迂腐保守,有时候比苍蝇还难缠。

她是真的不想谢砚辞因为她背上一些不好的名声。

而且,谢砚辞勤勉爱民,他在位期中减轻徭役,惩处奸佞,她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人忘记他做的一切功绩。

谢砚辞心底一动,摸着她的脑袋低声道:“后宫那些人讨好朕,爱慕朕,最终目的都是身份和地位,朕知道你不同,你是不在乎这些,可朕想给你。”

别人想要,他都要送到她面前。

她将她的性命都给了他,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身上的骑装外面的铁甲很冰冷,江兮的脸蛋也被感染得发凉,可心里暖得发烫。

“韫年,咱们去骑马吧。”

江兮的声音有些发哽,委屈得不行,带着哭腔,听得人动容。

谢砚辞将人从怀里拉出来,垂眸一看,果然,眼睛一圈已经红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牵着人起来,拽着她离开帐篷。

迎春看着着急离开的两人,还以为遇到什么大事了,正要跟上去,被苏乐山拦住,“皇上和娘娘去过二人世界,你去掺和什么,还不留下来好好照顾大皇子。”

江兮恍然大悟,“我看主子和娘娘离开的匆忙,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多亏苏公公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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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兮不会骑马,而且骑马这种事也不是一会就学会的。

江兮只能和谢砚辞共乘一骑。

两人骑的是谢砚辞的马,当年和谢砚辞一起上过战场,性子很烈,除了谢砚辞不让第二个人碰。

谢砚辞此次的目的也不是教江兮骑马,主要是带她来看风景。

苍松山有一块极好的峭壁,那里是观看落日的绝佳地方。

现在这个时辰赶过去刚好。

这是江兮十几年以来第一次骑马,裹挟着凉意的秋风垂在脸上,发丝凌乱地往后飞扬,压抑在心里的不安都消散了。

江兮之前有自己的小马驹,后来姜家灭门她的小马早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谢砚辞的战马很高大,江兮坐在上面有些害怕,她抬高视线不敢往下看,树影飞快地往后掠,她胆寒地靠近身后的谢砚辞。

骑马竟是这样一种酣畅淋漓的事。

所有烦心事和忧虑都被耳边的风吹走了一般。

江兮很喜欢这种感觉。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谢砚辞知道她是喜欢的。

十年前,一向积极乐观的姜太傅遇到了烦心事,谢砚辞出于疑惑问出了原因。

原来是太傅的张掌上明珠最近突然对骑马来了兴趣,闹着要买一匹马。

当时,姜臣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当时的江兮才几岁大,一向爱女的姜太傅怎么可能放心让女儿去骑马。

一个不小心受伤了,他都得心疼死。

那时谢砚辞觉得就是姜臣文太过溺爱女儿了,谁不是从小学骑马的。

心里如此想他也委婉地给太傅大人出了个主意,“太傅完全可以给她买一匹小马驹,从小调教还可以养出感情,她就算骑马也不会受伤。”

姜太傅思忖了片刻欣然接受他的提议。

“韫年你要带我去哪啊?”江兮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江兮的声音打断谢砚辞的思绪。

江兮笑得很开心,明艳的小脸完全舒展开来,恰似夏日晨起绽放的芙蕖,妍丽多姿,清丽绝俗,明媚的脸庞感染着谢砚辞,他的眉梢也带上淡淡笑意。

谢砚辞打了个哑谜,“去了你就知道了。”

江兮不敢乱动,老实坐好,按照现在的速度摔下去腿都不一定保住。

谢砚辞见江兮逐渐适应,两条遒劲的腿一夹马腹,速度竟又提升了不少。

江兮没想到居然还能加速,有些害怕,身子不停地往谢砚辞怀里靠,寻求一丝安全感。

谢砚辞很享受江兮对他的这种依赖,手中的鞭子还想挥在身下的马屁股上,最后到底是忍住了,担心速度太快真的吓到她。

两人骑马跑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马速逐渐慢了下来。

江兮清楚这是到目的地了。

前方迎来一片橙黄色的曙光,和树影斑驳的森林完全不同。

随着骏马的靠近,江兮看清了前方的景观。

橘黄色太阳悬挂在前方的天空中,天空一片彩光,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耀眼绚烂,断崖的视野很开阔,前面完全没有遮挡。

江兮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太阳可以这么的大。

谢砚辞拽着骏马在断崖前停下,“怎么样?喜欢吗?”

江兮频频点头,“很喜欢。”

谢砚辞顺着江兮痴迷的视线望过去,悠悠道:“五年前朕在狩猎场上被人追杀,无意间发现了这里。”

从那以后,每年的狩猎他都会过来看看。

江兮用尽力气将身子往上提,仰头转身,唇瓣压在谢砚辞翕动的薄唇上。

皇储之争本就凶险,谢砚辞遭遇的事她不敢想,她现在只想安慰他,让他明白,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在是九五之尊已经没人能伤害他了。

金色的余晖下,两个相爱的人尽情拥吻着彼此。

男人气质绝尘,身宽体阔;女人眉眼精致,小鸟依人。

不管如何看都般配得很。

谢砚辞因为那些大臣引发的糟心事全部被他抛之脑后,此刻他眼中只有缩在他怀里的人儿。

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他和江兮之间的困难会少很多吧。

江兮此刻心里很幸福,像是吃了蜜饯一样,甜丝丝的,一直甜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