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了不起,真了不起。”秀蔓大笑起来,她的双目变得漆黑一片,完成了与绀香的彻底融合。她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一会儿满脸笑容,一会儿冷漠平静。绀香与秀蔓二人的精神体交错出现。
在精神体的强度上面,秀蔓与绀香的差别并不大。
因此,一番竞争下,秀蔓还是得到了支配这副身体与力量的权力。
“叶格,我之黑暗,烈阳所不能及。”秀蔓的声音同时具备人性的复杂情绪与神性的漠然冰冷。
二月绀香的黑暗之力,比三月桃良所嫁接的恒星之力更强!
因为这是宇宙中的黑暗,太阳的光再亮,始终无法照亮整个宇宙。
完全融合后,在美苇芽彦知神的海洋结界内的黑暗更加浓郁粘稠,宛如有了实质,挤压着高大的须佐能乎,即使叶格的须佐能乎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仍然在这巨大的压力下不断变小。
不断增强的压力,让叶格想起在明火岛上碰到的那只“雾怪”,还有那只巨大而邪异的“眼瞳”。朱雀仙君收服了很多妖怪,部分做成了“十戒”,部分封印在了明火岛,这就是明火岛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怪物。
叶格的刀,也再也斩不断这片黑暗。
那些黑暗甚至穿过了“天之御中主神”的空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
一位完整的“异神”,果然还是很难对付。
“这样下去,我们被黑暗吞没,只是时间问题。”见崎鸣无能为力,她的所有攻击都在黑暗中失效。
她握紧叶格的左手,并没有多么慌乱。在这最危险的时刻,两个人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须佐能乎终于承受不住,有了崩溃的征兆。
“小鸣,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叶格闭上双眼,额心的朱雀印记熊熊燃烧,那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盏不灭长灯。
黑暗,无尽的黑暗。
一位红衣少年脚踩虚空,走到叶格面前。
他面容俊美,眼神慈悲,身上带着叶格无比熟悉的气息。
“你……”叶格怔怔地看着他,“你是朱雀仙君?”
红衣少年微微一笑,伸指点向叶格额头的火焰印记。
“辛苦你了,以后的忍界,还要你来守护。”红衣少年转身离去,叶格看到前方黑暗中站着一名满头银发的白衣女子,身体虚幻而不真实。
红衣少年走到白衣女子身边,两人一同消失。
“谢谢你们。”叶格低声说。
回到现实世界,叶格周身红光暴涨,一对火红的凤凰在黑暗中翱翔,它们在空中飞了三圈,引吭高鸣。
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
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
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
唯有凤凰绽放出无限光明,击破无边黑暗。
凤凰从天而降,进入叶格体内,合而为一。
朱雀之力,觉醒!
于是这黑暗中,有了一点永不熄灭的火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黑暗竟被点燃,且势不可挡,迅速扩散。天地间的那片墨彻底被烧尽,只剩下空中一个绿色的身影。
“不!这是什么?”秀蔓瞪大双眼,看着叶格身上的火,万分不甘。
一点点黑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汇聚成一个脸色冰冷的黑衣女子,其实她并没有穿衣服,身上所谓的“黑衣”,就是一团黑暗而已。
二月绀香。
“朱雀!”黑衣女子目光平静地看着叶格。
下一秒,叶格瞬移至绀香身前,手中“人间无骨”朝绀香刺了过去。失去黑暗之力的绀香不躲不避,被“人间无骨”刺穿。
“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好,桃良也好,不要轻视忍界的力量,到此为止了。”叶格拔出刀。
伤口处黑气弥漫,和桃良一样,绀香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整个人涣散成一团淡淡的黑烟,飘向天空。
“不!”秀蔓大喊一声冲了过来,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团黑烟,那些黑烟从她指缝里逸散而出。
这是她永远抓不住的。
同样抓不住的,还有不断逝去的光阴。
“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抛弃我!”秀蔓惊骇欲绝地追寻那片黑烟,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飘走,化作一片黯淡无光的云彩。
她霍然失去了力量,落入南极的冰山上。
叶格与见崎鸣随之落下,朝秀蔓走来。
绿衫少女浑身颤抖,愤怒地盯着他们二人。
“向阿芙乐尔老师忏悔吧!”见崎鸣手中凝结一把冰枪,朝秀蔓刺了过去,然而叶格却阻止了她。
“好好看看她吧。”叶格说。
见崎鸣眼神微变,看到秀蔓脸上的皮肤快速苍老下去,仿佛百年光阴在一瞬间从她身上走过。
“她这么贪慕长生与美貌,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叶格冷冷说道。
见崎鸣叹了口气,收回长枪。
秀蔓低头看着自己鸡皮一般干枯的双手,嘶哑地笑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这么老。
那一定也很丑吧?
她流下浑浊的眼泪,匍匐在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