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宝院内,老鸨和几个平日里肆意欺压妓女的龟公,紧紧地坐成一堆。他们的身体瑟瑟发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周路从怀里缓缓取出怀表,表链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随后,他合上怀表:“好了,时间不多了,还有人举报吗?”
这时,人群中一个个子小小的妓女鼓起了勇气,缓缓举起了手。她的身体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周路注意到她,目光立刻投了过去,说道:“还有谁?”
个子小小的妓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指向不远处一个低垂着头、看起来年幼得有些过分的妓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清晰:“她,她是妈……老鸨的女儿。”她怕周路听不懂,又急忙补充道:“她和我们不同,她是老鸨的亲女儿,我亲耳听到的,不会错的。”
沙迪看到周路点了点头,她立刻大步上前,一把将那个女孩揪了出来。女孩在沙迪的手中拼命挣扎,她的身体不断地扭动着。她大声喊着:“我不是,我不是,谁是她亲女儿?我不认她……”
沙迪将那女孩揪到老鸨身旁,老鸨见事情已经无法掩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紧紧地抱着那女孩,朝着周路哭喊:“放了她,我把我这些年的积累都告诉你。”
还没等周路有什么反应,那女孩用力挣脱了老鸨的怀抱。她的脸上满是嫌弃,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厌恶和愤怒:“谁要你假惺惺的做好人,别碰我。”
老鸨拖着受伤的小腿,那伤口处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染红了她的裤脚。她一把拉住那个看起来年幼的女孩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哀求地说:“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
然而,那女孩却像是一只被惊醒的小兽,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绝。她猛地一把挣脱老鸨的手,女孩朝着周路走了几步,脚步坚定而决绝,她高高地举起手,手中握着一把钥匙,大声说:“我举报,她刚刚把这东西给我了。”
老鸨听到这话,顿时怒目圆睁,那双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她不顾小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那女孩疯狂地扑了过来,嘴里怒骂:“贱婢……”
查尔斯如同一座铁塔般站了出去,他挡在老鸨身前,然后一把将其推倒在地。老鸨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周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峻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缓缓接过女孩手中的钥匙,那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女孩看着周路,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我知道她东西都藏在哪里。”
老鸨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不顾一切地喊道:“奴儿,你不管你哥哥了吗,那是我留给你哥哥的。”
那女孩转身看向老鸨,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屑,仿佛看的是一个陌生人:“哥哥?我见过吗?你把他藏得那么好,这么多年,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老鸨见此,又开始打起了亲情牌,她声泪俱下地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啊,血浓于水呀。”
女孩却冷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痛苦:“现在想起我是你女儿了?把我送去培训扬州瘦马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女儿?那时候,我每天被逼着学习各种取悦男人的技巧,身体和心灵都遭受着无尽的折磨,你却还嫌我学得不够好。”
“我没卖出好价钱骂我是赔钱货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女儿?我苦苦哀求,以死相逼,你还让我去接客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女儿?那一次,我拿着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哭着求你放过我,你却一把夺过刀,把我推给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女孩说着,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让那些畜生强暴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女儿?”女孩说到这里,已经是声泪俱下,她的身体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微微颤抖着,“你为了钱,为了你的荣华富贵,把我当成了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把我当人看过。”
老鸨被女孩的话说得有些心虚,她躲闪着女孩的目光:“你还小,你不懂,妈也是为了你好。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妈的苦心。”
女孩听了,再次冷笑起来:“为了我好?天地还有你这样的为了女儿好的?”
那女孩缓缓转过身,看向周路,眼神中交织着决绝与仇恨。她伸出颤抖却又坚定的手指,指向旁边那些同样命运悲惨的妓女,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无比清晰:“她们都知道,我和她们没什么区别,每天都不得不强颜欢笑地接客,最多不过就是我这‘身价’能卖得高一点。”
“如果你不想留什么后患,一定要杀了我。”女孩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反而透着一种解脱的渴望,“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我想亲眼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说罢,她指向老鸨,那手指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老鸨。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亲情,满满的全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仿佛要将老鸨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周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缓缓扫向那些妓女,试图从她们的神情中确认真伪。那些妓女们,有的眼中含着泪,有的面露悲戚,但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无声地诉说着女孩所言非虚。
周路见状,心中已然明了,朝着女孩走去。走到女孩身边时,他轻轻弯下腰,将女孩小小的身躯紧紧搂入怀里。女孩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放松下来。
周路轻轻地捂住了女孩的眼睛,在她耳边说道:“闭上眼睛,别看。”
“砰砰砰”,几声清脆而又响亮的枪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怡宝院的上空回荡。老鸨和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龟公们,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的神情,就纷纷中枪倒地。鲜血从他们的伤口处汩汩地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血花,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女孩在周路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始终紧紧地闭着眼睛。她知道,那曾经给她带来无尽痛苦和折磨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她,也终于在这血腥的审判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解脱。
周路将钥匙插入锁孔,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哒”声,锁被打开了。
随着箱盖缓缓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摞摞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这些钞票面值都不大,颜色也有些陈旧,纸张边缘微微卷起,每一沓都被细心地用纸条捆扎着。
周路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满满一箱子钞票加起来大概有几千美元。
那女孩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开口解释:“原本还有更多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她托人寄走了一部分。”
周路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思考。他站在箱子前,沉默了片刻,周围的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决定,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路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这些妓女们,他没有选择将这笔钱带走,而是蹲下身子,开始将箱子里的钞票一沓一沓地拿出来,然后均匀地分给在场的每一位人。
当周路将那几十美元发到那女孩手中时,他特意多放了两张进去,然后刻意加高了声调:“这些钱给你,你要把她好好安葬了。”说着,他指了指地上那个身患重病、已经死亡的女子。
那女孩接过那笔钱,顺着周路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具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她又看了看周围姐妹们投来的目光,女孩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谢谢你。”
“不客气。”周路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女孩望去,只见周路已经给身旁的另一个姑娘发完了钱,那姑娘满脸感激,出声感谢,周路微笑着回了一句。
女孩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落寞的情绪,她心想:原来那声“不客气”不是给我说的吗?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周路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对她笑了笑,然后,他转身走向下一个姑娘,继续分发着手中的钱。
周路将手中的钞票一一分发完毕,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刚刚从苦难中稍得解脱的妓女们。她们有的紧紧攥着钱,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有的则满脸迷茫,似乎还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自由与财富。
周路神色冷峻,指了指地上老鸨那已经冰冷的尸体,声音洪亮且充满威严:“钱都给你们了,你们用这笔钱回家也好,找新的工作也好,哪怕是重操旧业,这些我都管不了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选择在你们自己手中。”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但是,如果你们谁要是像他们一样,逼良为娼,欺压良善,那么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周路说完,不再有丝毫停留,他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上了马。朝着远方奔去。
那个女孩,见周路要走,心中一急,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路!”
女孩听清了这个名字,脚步微微一顿,嘴里暗自琢磨了起来:“周路……”
这时,几个女人从后面匆匆赶了上来,来到了女孩身旁。女孩立刻戒备起来,她紧紧地盯着这几个女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一个女人看着女孩紧张的模样,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亲切:“奴儿,你别怕,我们是来问你事儿的。”
女孩微微皱了皱眉头:“问我?”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我们几个都是当初被逼的,和你一样,我们都不打算干这一行了。你是读过书的,懂得多,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我也没想好,不过还是先完成周大哥给我交待的事。”
“周大哥?啊!什么事啊?”
女孩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怡宝院走去,边走边说:“我要把那个姐妹风光大葬。”
女人朝着其他几个女人使了一个眼神,几个女人会意,立刻跟了上去。其中一个女人说:“我们帮你啊,奴儿。”
女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这几个女人,认真地说:“以后别叫我奴儿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试探着问道:“那我们叫你什么?小武?你妈……不是,你姓这个啊。”
女孩摇了摇头,眼神中闪烁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我以后姓周,名漫,你们就叫我漫漫好了。周大哥给了我新的希望,我要以他的姓为名,开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