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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是宋清辞和冯樱儿的第二个孩子。

当时沈清婉还因为她的名字与林兮瑶都有瑶字而格外赏赐了一枚金锁。

那金锁是林芷若的父亲从江南运过来的,林芷若又转送给了沈清婉。

款式独特、工艺繁复,整个宫中也只有那么一枚。

当时那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个月牙儿。

如今,冯樱儿却说,那孩子不见了。

沈清婉蹙眉: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冯樱儿已经不是刚刚癫狂的模样,反而因精神太过疲惫,整个人都十分颓废,她声音绝望又沙哑:

“臣妇因犬子新生,又身子格外弱些,自打出生就一直生病,这段时间臣妇的精力便都在他的身上,对瑶儿疏于照看。

怎知,前日,臣妇想去瞧瞧瑶儿,却发现她失踪了!

乳母嬷嬷都说明明之前还在院子里玩耍的!

臣妇……臣妇都找遍了……可是……她才九岁……”

又重新想起寻找无果的绝望,冯樱儿又语无伦次的哭了起来。

她压抑的哭泣声在坤鸾宫开阔的宫室里显得格外凄凉。

沈清婉见她如此,只得先安抚道:

“你先别急,好端端的,孩子不会凭空消失的,许是贪玩,藏到哪里了。

宋大人可知晓此事?”

冯樱儿摇了摇头:

“夫君近日为了皇上的病,昼夜不歇,一直在宫中忙碌,他……他把后院放心交给我,我却……”

提起自己夫君,冯樱儿好容易止住的哭泣的面容又红了眼眶:

“臣妇瞧他短短几日便苍老消瘦了不少……知他在宫中的难处,他不忍臣妇担忧,不同臣妇讲。

臣妇不能帮他分忧,又怎能忍心他再为家中之事分……分心。

臣妇也想着许是瑶儿贪玩,便自己遣人寻找了许久,可……可已经整整两日了,孩子还未找到。

臣妇实在害怕,这才求到宫里。

娘娘……求娘娘帮帮臣妇……”

冯樱儿心中委屈又害怕,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

沈清婉命麝月端来了一盏安神茶,看着她喝完才复又安抚道:

“你放心,且不说宋大人与本宫的交情,只看咱们姐妹,本宫也一向把你的孩子当做自家孩子来看待的。

既然你不想他知道,本宫帮你找便是。

京中一共才这么大,她一个孩童能跑多远。

本宫这就派人去寻,你且安心。”

沈清婉何尝不知道冯樱儿心中的顾虑。

心疼自己夫君固然是原因之一,可她心思聪颖,又喜多思,她的母家不过是个文臣,她与宋清辞成婚之时,宋清辞或许算是高攀,可如今,宋清辞一路高升,地位早已颠倒。

这些年,宋清辞一直对她呵护有加,从不纳娶外室,宋大人爱妻之名,在京中一度传为佳话。

冯樱儿太珍惜眼前所拥有的这一切了。

所以她害怕犯错,害怕因为自己的过失打破现在所有的一切。

虽说以沈清婉对宋清辞的了解,即便他知道真相,也不会迁怒于冯樱儿。

但是说到底,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冯樱儿不想与宋清辞说,总有自己的思虑。

沈清婉也不好多言。

既然求到自己这里,不过找人而已,人手多派些下去,总能打探到消息。

说到派人出去,她与林芷若派出的寻找回家方法的那些人前阵子传回来了消息,说是又有了新的发现,正在往回赶。

只是不知,这次带回的消息是否和之前一样,只能让她和芷若空欢喜一场……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清婉飞快的收回了思绪。

耐着性子柔声安抚了冯樱儿好一阵子。

终于让她情绪稳定了下来。

沈清婉当着她的面派出人手出去找寻,冯樱儿的心里才安定了几分。

又恢复了往日大家闺秀端庄的模样。

眼瞧着到了用膳的时候,沈清婉又留冯樱儿在宫中用完了膳,又叫陈福好好将她送回府中,沈清婉这才松了一口气。

“盯着点底下的人,抓紧找,到底是个女孩子,耽搁太久的话,对名声不好。”

沈清婉不放心,到底还是叮嘱了一下。

没办法,这个时代,女性的名声胜于一切。

若是名声没了清白,那便再难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那对当时的女性来说,后半辈子就算毁了。

所以也难怪冯樱儿急的发疯。

沈清婉坐在妆台前,麝月帮她把钗环一件件的卸下来。

“娘娘当了皇后,这首饰上的规矩比娘娘做皇贵妃时还要繁琐,奴婢看着都觉得坠得慌。

娘娘今日伺候完皇上又安抚了宋夫人那样久,实在是辛苦了。

一会儿奴婢叫她们送些热水进来,伺候娘娘泡一泡,也松泛松泛身子。”

麝月瞧着自家娘娘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些日子,沈清婉可谓内忧外患,皇上病重,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沈清婉不单要处理预防那些可能发生的动乱,安抚前朝后宫,还要为自己谋划,防备着皇上心中的猜忌。

一众压力都集于她一身,也难怪身子有些撑不住。

寻找瑶儿并没有如同想象般顺利,整整一夜过去,直到第二日沈清婉起床梳妆时,她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好消息传回来。

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一个太医家的女娃,平日里大门不出的,能跑去哪里呢?况且宋清辞为人低调,又从不与人结仇,总不能是有人刻意劫持吧?

沈清婉斜倚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手中汤匙搅动着案上的一盏燕窝粥,却许久也没有饮用一口。

她在犹豫,是否要将这个消息通知宋清辞,毕竟是他的女儿。

可冯樱儿那边又再三请求不要说。自己这一多嘴,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他们夫妻间的嫌隙。

沈清婉有些烦躁的蹙了蹙眉。

晨光在她美艳的眉眼间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让她的眸子看起来更加的深不见底。

“娘娘。”陈福脚步无声的踏入内殿,声音压的很低:“乾阳殿那边,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