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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阴阳奇兵 > 第314章 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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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家的客厅里,台灯罩子罩着昏黄的光,墙上的老钟咔嗒咔嗒走得急。

我窝在爸爸臂弯里,后颈还沾着他刚才跑回来时的冷汗,小拳头攥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是我安全感的锚点。

\"咔\"。

门被推开的刹那,老钟正好敲了七下。

老爷佝偻着背跨进来,手里攥着半本泛黄的日记本,封皮上的霉斑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身后跟着韩立,小伙子额角还挂着道红印子,估摸着是刚才翻墙时刮的。

赵薇跟在最后,怀里抱着个布包,我闻到了檀香味——是从苏婉故居带回来的?

\"都到齐了。\"老爷把日记本往茶几上一放,木纹被压得吱呀响,\"韩立和赵薇在苏婉那间老房子的房梁上,翻出了这个。\"他指节叩了叩日记本,\"还有半本在老宅,被那东西压着。\"

我打了个寒颤。

爸爸胳膊立刻收紧些,下巴蹭着我发顶:\"小涵不怕,爸爸在。\"他声音发哑,我能感觉到他喉结动了动,像在咽什么烫东西。

晓月靠在门框上,指尖抵着太阳穴。

她是上个月搬来巷口的租客,搬来那天就说\"这巷子里有股沉水香的怨气\",现在她眼皮跳得厉害:\"我试试。\"话音未落就闭了眼,睫毛抖得像被风吹的蝶。

姥爷凑过去看日记本,桃木剑还别在腰上——他说\"邪祟怕响\",可刚才跑的时候剑鞘撞在台阶上,现在剑柄还晃荡着。

奶奶坐在沙发角,镇魂砂袋子在膝盖上揉成了团,金粉簌簌往下掉,在蓝布椅套上撒出条细河。

\"苏婉......\"晓月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她在哭。\"她睫毛猛地睁开,眼白里血丝缠成网,\"我能摸到她的手,指甲缝里全是墙灰,是在老宅那面青石板墙上抓的。

她说......\"她喉结动了动,\"她说那东西骗了她三回。

前两个孩子,都是被它吃了魂魄,磨成了养鬼的引子。\"

奶奶的砂袋\"啪\"地掉在地上。

金粉溅起来,在台灯下像片碎星子。

她嘴唇抖得厉害:\"那...那小涵?\"

\"所以她要烧日记。\"老爷翻开日记本,纸页脆得像秋天的梧桐叶,\"这是那东西的命簿,记着每回养鬼的时辰、地点、替死鬼的生辰八字。

苏婉的名字在第三页,旁边画着个叉——她本该是第三个替死鬼,可她女儿......\"他声音哽了下,\"被那东西吞了魂,现在成了它的眼。\"

爸爸突然站起来。

我被颠得晃了晃,赶紧揪住他领口。

他低头看我,眼眶红得像浸了血:\"所以苏婉要我们烧了这个,就能断了它的根?\"他指节捏得发白,\"可小涵呢?

它会不会......\"

\"它要的不是三个孩子。\"赵薇突然插话。

她解开布包,露出半本沾着血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字还在渗红,\"苏婉的眼泪泡开了墨迹,我们才看清。\"她把本子推过来,血字像条吐信的蛇:\"它要的是——\"

\"是血脉。\"晓月突然截住话头。

她踉跄两步扶住墙,额角全是汗,\"我看见...看见苏婉跪在那东西面前,它说'你替我养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就能见你女儿'。

可她不知道,那三个孩子必须是同宗同源,才能养出最纯的阴魂。\"她突然看向我,目光烫得我缩脖子,\"小涵的八字......和苏婉女儿的八字,只差一个时辰。\"

爸爸的腿突然软了。

他跌坐在沙发上,我被颠得\"哇\"地哭出声。

他手忙脚乱拍我后背,可自己肩膀抖得厉害:\"所以...所以那天老宅后窗被撬,是它想......\"

\"是佛店那对夫妻。\"韩立突然开口。

他摸出个银链子,坠子是块缺角的玉锁——和苏婉木箱里的那块一模一样,\"我在佛店后巷的垃圾堆里翻到的。

那男的昨天半夜去了老宅,怀里揣着这个。\"他把玉锁扔在茶几上,\"苏婉的玉锁,和佛店的玉锁,能拼成个完整的八卦。\"

姥爷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捡,手却抖得握不住剑柄:\"怪不得他们老说要收养小涵...原来......\"

\"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老爷把两本日记并在一起,纸页发出细碎的响,\"要么带着小涵远走高飞,可那东西能顺着血脉追,除非断了根;要么信苏婉,烧了日记,毁了它的命簿。\"他抬头扫过我们每个人,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三秒,\"但烧日记的时候,那东西会拼命。\"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我抽鼻子的声音。

奶奶捡起砂袋,抖得金粉落了满腿:\"要...要怎么做?\"

晓月突然走到我面前。

她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背。

凉的,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石头。\"苏婉的怨气里裹着奶水味。\"她轻声说,\"她女儿死的时候才三个月,和小涵现在一般大。\"她抬头看爸爸,\"她不是要我们冒险,是要我们帮她做母亲该做的事——护着孩子。\"

爸爸低头看我。

我哭累了,正抽抽搭搭啃他拇指。

他突然笑了,可那笑比哭还让我心慌。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额头:\"小涵最怕打雷,上次雷雨天哭了整宿。\"他吸了吸鼻子,\"要是烧日记那天打雷...你可得把耳朵捂紧了。\"

\"你决定了?\"老爷问。

爸爸把我往怀里又拢了拢。

我能感觉到他心跳慢慢稳了,像敲在老榆树上的梆子:\"它要的是血脉,可血脉里不止有怨气。\"他摸了摸我后颈的胎毛,\"小涵哭的时候,奶奶煮艾草水;小涵饿的时候,姥爷熬小米粥;小涵害怕的时候......\"他声音低下来,\"有这么多人护着,它碰不着她。\"

老钟又敲了八下。

窗外起风了,吹得纱帘晃了晃,漏进道月光,正好照在茶几上的玉锁上。

两半玉锁拼在一起,八卦中心的圆孔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抱着个襁褓。

晓月突然抬头看向窗户。她瞳孔缩成针尖:\"温度降了三度。\"

奶奶的砂袋\"当\"地砸在地上。

姥爷抄起桃木剑,可这次剑尖没往下垂。

韩立摸出短刃,刀锋在月光下闪了道冷光。

赵薇把两本日记收进布包,系绳子的手稳得像钉了秤砣。

爸爸抱着我站起来。

他低头亲了亲我额头,温热的:\"小涵,等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闭眼。\"

就在这时——

后窗的纱帘突然鼓得像面帆。

有股沉水香飘进来,混着奶腥气,像极了妈妈生前用的香粉味。

老钟的指针突然停住了。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我贴着爸爸胸口,听见他心跳又快了,可这次不是害怕。

他低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星子:\"别怕,是客人来了。\"

后颈的凉意在苏婉出现的刹那凝成霜。

我缩了缩脖子往爸爸怀里钻,却撞进一团比月光更淡的影子里。

沉水香裹着奶腥气突然浓得呛人,像妈妈生前把我贴在她心口时,香粉混着乳汁的味道。

\"小涵别怕。\"爸爸的手掌覆在我后颈,体温透过薄衫渗进来,\"是苏阿姨。\"

我偷偷抬眼。

蓝布衫的影子正慢慢凝实,袖口沾着星星点点的墙灰,怀里抱着团更淡的雾气——那该是她的女儿。

她的脸半隐在纱帘漏进的月光里,眼尾还挂着没干透的泪,可嘴角却翘着,像奶奶哄我时的模样。

\"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老槐树梢,可每个字都撞在我耳膜上,\"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我会尽全力协助你们对抗那个邪恶的力量。\"

姥爷的桃木剑\"当\"地磕在茶几角。

他盯着苏婉怀里的雾气,喉结动了动:\"你...你女儿?\"

苏婉低头摸了摸那团雾,指甲缝里的墙灰簌簌往下掉:\"它吞了她的魂,可我总能摸到她的小脑袋。\"她抬头时,眼里的光比晓月的瞳孔还亮,\"所以我要烧了那本命簿,让它连渣都剩不下。\"

老爷把日记本往布包里塞,动作比刚才快了一倍:\"我们信你。

现在要去老宅后的地窖——那东西的祭坛在底下,得赶在子时前烧了日记。\"他指节敲了敲赵薇怀里的布包,\"你带着本子,韩立护着;晓月走前面探路,苏婉...\"他顿了顿,\"你引它的注意力。\"

爸爸突然把我往臂弯里托了托:\"我抱着小涵。\"

\"不行。\"苏婉一步跨过来,影子掠过我脚面时,我打了个寒颤,\"它能顺着血脉锁人。

你抱着她,它会先冲你们去。\"她伸手碰了碰我的小拳头,凉得像浸了井水的银镯子,\"让奶奶带着她躲到灶房的米缸里,米能镇阴。\"

奶奶立刻把砂袋往兜里塞,金粉蹭得蓝布衫上都是:\"我这就抱小涵去!\"她伸手要接我,可我攥着爸爸纽扣的手死也不松。

爸爸低头亲了亲我额头:\"小涵最乖了,奶奶的米缸里有糖霜花生,等打完架,爸爸给你剥十颗。\"

我扁了扁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爸爸的声音里有股甜津津的味道,像他偷偷塞给我的水果糖。

我松开手,扑进奶奶怀里。

她身上的艾草味裹着我,比爸爸的怀抱暖些,却也晃得我心慌——刚才还攥着的安全感,突然变成了奶奶颤巍巍的手。

\"走!\"老爷抄起门后的长柄伞,伞骨是用雷击枣木削的,\"韩立在前,赵薇在后,晓月跟苏婉中间。\"

众人刚挪到玄关,\"咚——\"

敲门声像块石头砸进静水里。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姥爷的桃木剑尖戳在地板上,发出刺啦一声;韩立的短刃滑出半寸,刀锋擦过门框;晓月的指尖抵在墙上,墙皮簌簌往下掉。

老爷冲我们摆手,嘴型是\"别出声\"。

他猫着腰挪到门口,手搭在门闩上时,指节白得像骨瓷。

\"吱呀——\"

门开的瞬间,穿堂风卷进来股檀香味。

我从奶奶怀里探出头,正撞进两双眼睛里。

佛店男人的络腮胡没刮,下巴上沾着星点血渍;佛店女人的银簪歪在鬓角,发梢还沾着草屑。

他们没像往常那样堆着笑,男人的手按在怀里鼓囊囊的地方——那形状,像极了半块八卦玉锁。

\"我们来帮忙。\"佛店女人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陶碗,\"那东西吞了我们的孩子。\"

男人从怀里摸出半块玉锁,和茶几上的那半块碰在一起,咔嗒一声拼成完整的八卦。

月光从圆孔里漏下来,照在他手腕上——那里有道青紫色的牙印,正渗着血珠,\"它说只要交出小涵,就还我们儿子。

可我们昨晚在乱葬岗找到了他的小鞋...鞋里全是墙灰。\"

佛店女人突然跪下来,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比老钟敲十二下还响:\"求你们带我们去,我们知道那东西的祭坛有暗门。\"

姥爷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捡,这次手没抖,反而把剑柄攥得死紧。

爸爸站在我旁边,体温透过奶奶的后背传来,烫得我后颈发痒。

老爷盯着佛店夫妇手腕上的牙印,喉结动了动:\"你们......\"

\"他们说的是真的。\"苏婉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那东西骗了四户人家,每户都死了个孩子。\"她的影子掠过佛店女人肩头,\"你们的儿子,在它祭坛的第七层砖下。\"

佛店男人突然捂住脸。

他肩膀抖得厉害,络腮胡上沾着亮晶晶的东西。

佛店女人攥住他的手,指甲掐进他手背:\"走,带我们去,我要亲手挖开那层砖。\"

老钟的指针突然开始倒转。

我数着它从八点退到七点,又退到六点,最后\"咔\"地停在三点整。

奶奶怀里的米袋蹭着我后腰,硌得生疼,可她的心跳快得像敲小鼓——咚,咚,咚,比爸爸刚才跑回来时还急。

老爷把长柄伞往地上一拄:\"都进来。\"他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最后落在我身上,\"小涵,等会儿不管听见什么,都攥紧奶奶的砂袋。\"

爸爸蹲下来,用拇指抹掉我脸上的泪:\"十颗糖霜花生,爸爸说话算话。\"他转身时,衬衫后襟沾着奶奶的金粉,在月光下闪着碎星子。

就在这时,苏婉突然抬头看向天花板。

她怀里的雾气剧烈地翻涌,像被风吹散的云:\"它醒了。\"

佛店女人猛地站起来,银簪\"叮\"地掉在地上。

她抄起姥爷的桃木剑,握剑柄的手比姥爷还稳:\"走!\"

老爷拉开门。

穿堂风卷着沉水香灌进来,吹得佛店女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韩立当先跨出去,短刃在月光下划出冷光;赵薇紧跟其后,布包系得死紧;晓月扶着苏婉,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对母女;爸爸走在中间,背挺得像根旗杆;佛店夫妇殿后,男人怀里的玉锁闪着幽光,女人手里的桃木剑指向黑黢黢的巷口。

奶奶抱着我退到门后。

米缸的盖子掀开时,霉味混着米香涌出来。

她把我塞进去,砂袋塞进我手里:\"攥紧了,小涵。\"

我透过米缸的缝隙往外看。

月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串连在一起的纸人。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只留下沉水香在空气里浮动,混着若有若无的奶腥气——那是苏婉的女儿,还在她怀里呢。

\"咔嗒。\"

老钟的指针突然开始飞转。

我数到第十圈时,巷口传来一声尖啸,像刮过瓦檐的风,却比风利十倍。

奶奶的手按在我头顶,压得我额头抵着米袋。

她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烫得我想掉眼泪。

可爸爸说过,等打完架,有十颗糖霜花生。

我攥紧砂袋,金粉从指缝里漏出来,在米缸里撒出颗颗小星星。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奶奶的手猛地收紧,我听见她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门\"砰\"地被撞开。

月光里,站着浑身是血的佛店男人。

他怀里的玉锁碎成了三片,正往下滴着黑红色的液体。

他张了张嘴,却只咳出一团黑血。

\"老爷他们......\"他踉跄两步,栽倒在门槛上,\"祭坛的暗门......\"

奶奶的砂袋掉在米缸里,金粉溅了我一脸。

我揉了揉眼睛,看见佛店男人的手指向巷口,那里飘着团墨绿色的雾,正缓缓往门里渗。

\"咚。\"

又一声敲门声。

比刚才更重,更沉,像有人用指节叩的不是门板,而是人的天灵盖。

奶奶的呼吸突然停了。

她慢慢转身,看向虚掩的门。

月光从门缝里漏进来,在地上照出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没有头,脖子处翻卷着黑红色的皮肉,像朵开败的花。

\"谁?\"奶奶的声音抖得厉害,\"谁在敲门?\"

门闩\"咔\"地自己滑开了。

穿堂风卷着墨绿色的雾涌进来,裹着股腐肉混着沉水香的味道。

我攥紧砂袋,金粉刺得手心生疼。

雾里伸出只手,指甲长得能勾住门框,指缝里塞着发黑的墙灰——和苏婉的指甲缝里,一模一样。

\"开门。\"

那声音像两块石头磨在一起,刮得我耳膜生疼。

\"我来接我的小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