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阴阳奇兵 > 第370章 险象环生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我贴在爸爸怀里,能清楚感觉到他后颈的冷汗正顺着衣领往下淌,像条冰凉的小蛇。

他护着我的胳膊绷得像根铁条,我被挤得有点喘不过气,可又舍不得挣动——因为只要我稍微动一动,就能听见他喉结滚动时发出的轻响,那声音里藏着我熟悉的、每次打雷时他哄我睡觉的颤音,像根线,把我和这团混乱的黑暗拴在一起。

\"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再见面吧?\"神秘人的声音像碎玻璃碴子,刮得我耳膜生疼。

他的影子缠上爸爸脚踝时,我看见爸爸的脚尖在地上碾出个小坑,那是他小时候摔破膝盖时,蹲在门槛上用石子磨地的动作——奶奶说,人害怕到极点,就会重复小时候的习惯。

可下一秒,风里多了股甜甜的、像晒干的橘子皮的味道。

我扭着脖子往上看,爸爸下巴上的胡茬蹭得我脸痒,这才发现黑暗里正走出个女人。

她的黑裙子扫过断墙根的野草,窸窸窣窣的,比赵薇的桃木剑出鞘声还轻。

月光漏在她脸上,我看见她眼尾画着细红的线,像被谁拿针挑破的血珠,明明在笑,可那笑只停在嘴角,眼睛里冰碴子似的。

\"你就是幕后黑手?\"老爷的旱烟杆在地上敲出火星,烟锅里的艾草味突然浓了——我知道,他每次动真格的,都会往烟丝里掺驱邪的艾草。

他背挺得笔直,可握烟杆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我上个月发烧时,看见他给我喂药也是这样,怕烫着我,又怕我不喝。

女人的指甲划过自己的锁骨,黑裙子的领口跟着晃了晃:\"我只是来确保你们不会妨碍到我们的计划。\"她的声音像含着块化不开的糖,甜得发腻,可尾音往上挑的时候,我听见爸爸的喉结\"咯\"地响了一声——那是他去年冬天看见奶奶被野狗追时,发出的闷响。

\"爸,\"赵薇的桃木剑\"当\"地磕在断墙上,她平时总把剑擦得锃亮,现在剑刃上沾着黑糊糊的东西,我闻见焦味了,\"这些影子越来越近了。\"我这才注意到,那些没脸的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又凑近了,最近的那个离爸爸的鞋尖只剩两指宽,灰雾里伸出的手像团泡发的木耳,正慢悠悠往我襁褓上蹭。

李明的罗盘突然\"嗡\"地转了个圈,他本来蹲在姥爷旁边扶着姥爷的胳膊——姥爷刚才被黑影撞了腰,现在还蜷着身子直喘气——这时候猛地站起来,罗盘在月光下闪着银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打个赌怎么样?\"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调,我想起上次他帮奶奶找走丢的鸡,明明害怕狗,还故意扯着嗓子喊,\"如果你们赢了,我们就把孩子交给你们;但如果是我们赢了......\"

他故意停住了。

女人的红指甲在锁骨上划出白印子,眼尾的红线上挑:\"说下去。\"

\"那么你们就必须告诉我们邪灵封印的具体位置。\"李明的喉结动了动,我看见他另一只手悄悄攥住姥爷的衣角——姥爷的裤脚还沾着刚才摔在泥里的土,\"我们要彻底解决这档子事,省得你们总来纠缠。\"

女人的笑纹僵了一瞬,很快又松开。

她歪着头看那些黑影,其中一个正往赵薇的剑上凑,被剑刃烫得\"滋啦\"冒青烟,可下一秒又黏了上来。\"成交。\"她突然拍了拍手,黑影们像被扯线的木偶,齐刷刷往后退了三步,\"就比......\"

\"比驱邪。\"老爷突然插话,旱烟杆上的火星\"噼啪\"炸响,\"你们派三个黑影,我们派三个人。

谁先把对方的邪物灭了,谁赢。\"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女人眼尾的红线,我想起奶奶说过,老辈人看邪祟,专看它们藏不住的\"活气\"——那红线,说不定就是这女人的命门。

女人的指甲掐进掌心,我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可以。

但得加个彩头——要是我们赢了,除了孩子,还要你们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她扫过爸爸怀里的我,又扫过赵薇的剑、李明的罗盘,最后停在老爷的旱烟杆上,\"比如......这根老烟杆?\"

老爷的旱烟杆抖了抖,烟锅里的艾草灰簌簌往下掉。

那是太爷爷传给爷爷,爷爷传给老爷的,刻着我们臧家三代人的名字。

爸爸的胳膊突然收紧,我被挤得打了个喷嚏,他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凉丝丝的,像落了片雪:\"小涵,别怕。\"他说这话时,我看见他后腰的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那是奶奶求来的平安符,早上出门前偷偷塞给他的。

\"开始吧。\"女人打了个响指,三个黑影摇摇晃晃走出来,最前面那个的灰雾里飘着根银镯子,和奶奶丢的那只一模一样。

赵薇的剑\"唰\"地出鞘,剑尖直指中间的黑影;李明把罗盘往地上一扣,嘴里念着我听过的\"净天地咒\";老爷的旱烟杆往地上一杵,火星子\"轰\"地窜起半人高,映得那三个黑影直往后缩。

可就在这时,风突然变了方向。

原本往村东头吹的风,\"呼\"地倒卷回来,带着股腥甜的、像烂桃子的味道。

我打了个寒颤,爸爸的心跳突然快得像敲鼓,他猛地抬头看向村西头的老槐树——那棵树白天还好好的,现在树影里好像多了团黑黢黢的东西,比夜色还浓。

\"嗷——\"

声音是从老槐树那边传来的。

刚开始像远处的闷雷,可越滚越近,越滚越响,最后变成了带着刺的低吼,像有什么东西正用爪子扒拉树皮,又像有人在喉咙里塞满了碎石子,磨着嗓子喊。

赵薇的剑\"当啷\"掉在地上,她脸色煞白地看向李明,李明的罗盘\"咔\"地裂了道缝;老爷的旱烟杆火星子灭了,他盯着村西头,嘴唇直哆嗦:\"是......是锁龙沟的东西。\"

女人的脸终于变了。

她眼尾的红线褪成了淡粉色,黑裙子下的腿直打颤,刚才的傲气全没了:\"不可能,封印还没......\"

\"爸,\"爸爸突然转身往村东头跑,怀里的我被颠得差点呛到,可他的脚步比刚才更稳了,\"卧牛石在那边!

老爷说过,卧牛石镇得住邪祟!\"他跑的时候,我听见后面传来女人的尖叫,还有黑影被烧得\"滋滋\"的声音,可那些声音都被那声低吼盖住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像张网,正从我们头顶往下罩。

村东头的卧牛石已经能看见了,白乎乎的像头趴着的牛。

爸爸的喘气声喷在我耳朵上,热乎乎的:\"小涵,再忍忍,就快到了......\"

可那声低吼突然拔高,像根针,\"刺\"地扎进我耳朵里。

我扭着头往后看,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里正爬出个东西——它有四条腿,可比牛大得多,皮毛油亮亮的,泛着青灰色,眼睛是两团红,像点着的灯笼。

它的嘴张得老大,我看见里面全是尖牙,每颗牙上都挂着亮晶晶的口水,滴在地上,\"滋啦\"一声,烧出个黑窟窿。

爸爸的脚步顿了顿,他低头看我,眼睛里映着那团红光:\"别怕,爸爸在。\"他说这话时,我摸到他后腰的平安符,红绳被汗浸得软软的,贴着我的小手。

那东西的吼声更近了,近得我能听见它爪子扒地的声音,\"咔嗒咔嗒\",像敲在我心上。

爸爸跑得更快了,卧牛石的影子越来越大,可那东西的喘气声也越来越清晰,就在我们身后,就在我们头顶......

\"到了!\"爸爸大喊一声,扑到卧牛石下。

我被他护在怀里,能摸到石头上冰凉的纹路——那是爷爷小时候刻的\"福\"字,磨得光溜溜的。

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像山崩,又像雷劈。

我从爸爸胳膊缝里往外看,那东西已经到了断墙根,正对着我们的方向,红眼睛里冒着火,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吼声震得卧牛石都在抖。

女人的尖叫混在吼声里,模模糊糊的:\"快拦住它!

它不受控制了!\"

可没人理她。

李明捂着裂了缝的罗盘直喘气,赵薇捡起剑往石头后面躲,老爷的旱烟杆重新点着了,火星子在风里忽明忽暗。

爸爸的心跳慢慢慢下来,他摸着我的小脑袋,轻声说:\"小涵,睡吧。\"可我睡不着,因为那东西的吼声还在响,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近,像在说——

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