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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遮了大半张脸,但那紧绷的下颌线,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傅沉!骗子!你给我出来!”

“还我血汗钱!那是我孩子的学费!”

“姓傅的,你今天别想走!”

不知谁带的头,人群的情绪彻底被点燃。矿泉水瓶、纸团,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一个保镖低声催促:“傅总,快,这边!”

傅沉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个鸡蛋“啪”地一声,不偏不倚,在他昂贵的意大利手工西装上开了花,黏糊糊的黄白液体顺着高级衣料往下淌,恶心又狼狈。

“黑心肝的!把我们的养老钱都吞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们傅家还有没有良心!”

傅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旁边的保镖赶紧扶住他。

“傅总,您没事吧?”

他甩开保镖的手,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保镖们七手八脚地护着他,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才把他重新塞回了大厅。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清晰映出他此刻的模样:西装上一片污渍,头发也乱了,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的意气风发。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副尊容,他何曾有过?

公海上空,马丁的私人飞机飞得正稳。

他呷了口酒,心情不错。

傅沉那小子,应该能顶住一阵子吧?只要他那边能拖住,自己就能彻底脱身。

等风头过去,换个身份,在哪个热带小岛上晒太阳,岂不美哉。

“马丁先生,雷达显示……有不明飞行物高速接近!不止一个!”驾驶舱传来机长有些慌乱的声音,带着电流的嘶啦声。

“什么?”马丁皱眉。

话没说完,巨大的螺旋桨声由远及近,震得机舱嗡嗡作响。

窗外,几架涂着官方标志的直升机,黑洞洞的机炮若隐若现,把他的飞机给包抄了。

扩音器里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前方飞机,立刻降低高度,关闭引擎,接受检查!重复,立刻降低高度,关闭引擎!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马丁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昂贵的地毯上,红色的液体洇开一片。

他脸色铁青,一把抢过通讯器,对着外面吼:“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谁的飞机吗?我是xx国公民,我要求联系我的大使馆!”

回应他的是直升机上更为清晰的武器瞄准动作。

“蠢货!”他把雪茄用力捻灭在真皮扶手上,烫出一个焦黑的洞,“傅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连带着那些给他打包票的手下,都是废物!”

飞机在对方的强制引导下,颠簸着迫降在一个荒凉小岛的临时跑道上,一瞬间尘土飞扬。

舱门被一股巨大的外力粗暴地拉开,几个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军警堵在门口,阳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

“马丁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人出示了一下证件,语气公式化。

冰凉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上手腕时,马丁眼前晃过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傅沉的样子。

那年轻人跟在他老子傅鸿身后,年纪不大,眼睛里那股对权力的热切,都要溢出来了,藏都藏不住。他当时还觉得,这小子有野心,够狠,好控制,是个不错的棋子。

谁能想到,最后是这颗棋子,把自己这盘棋都给毁了。真是养虎为患!一步错,步步错!

傅家别墅里,空气闷得人发慌。

徐之茹手忙脚乱地把衣帽间里的名牌衣服、包包、首饰,一股脑儿往行李箱里塞。

傅家这艘破船眼看就要沉了,她可不想跟着一起陪葬,必须赶紧跑路。

“砰——”一声巨响,别墅那扇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门板都晃荡。

傅沉红着眼睛冲进来,头发凌乱,西装也皱巴巴的,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那样子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

他一眼就看见客厅里摊开的几个大行李箱,还有站在箱子旁边的徐之茹。

“徐之茹!”他几步跨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跟砂纸磨过一样,又粗又哑,“书房的录音,是不是你给宁南雪那个贱人的?说!”

徐之茹手腕生疼,吓得脸色发白,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嗦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阿沉……”

她还想装可怜。

“还给我装蒜!”傅沉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凶狠,“除了你,还有谁能进我的书房?还有谁知道保险柜密码?!”

他怒吼着,随手抓起梳妆台上一个镶着银边的相框,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合影之一,照片上两人笑得客气又疏离,狠狠地砸向对面的墙壁。

“哗啦——”

相框应声而碎,玻璃碎片四下飞溅。

一片锋利的碎玻璃划过徐之茹试图遮挡脸颊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子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你以为宁南雪是什么好东西?她会帮你?会收留你?”傅沉一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眼睛里的凶光恨不得将她吞噬,“她恨不得你们徐家死绝!她早就该知道,你们徐家的人,从你到你那个不成器的废物弟弟徐照,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专门背后捅刀子!”

徐之茹捂着流血的手背,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狂、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的男人,心中的恐惧反而渐渐退去,被一种冰冷的悲凉和厌恶所取代。

她忽然笑了,笑声不大,却带着一丝自嘲和说不出的凄楚。

“傅沉,事到如今,你还在怪别人?”她抬起头,直视着傅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只问你一句,你摸着良心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傅沉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所有的怒骂和咆哮都卡在了喉咙里,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从头到尾,我徐之茹,不过是你用来刺激宁南雪、用来报复宁家的一个工具,一个棋子,是不是?”徐之茹追问,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平静,“你娶我,不就是看中我们徐家当时还有点用,能帮你对付宁家吗?现在我没用了,徐家也完了,你就想一脚把我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