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星城市,天空泛起一层淡蓝的薄雾,市政大厅前的国徽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庄重。
李一凡站在市委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刚刚恢复通车的五号高架,那条他亲自推动规划、率先完成5G信号全覆盖的干道,如今不仅承载着城市的车流,更成为全国试点城市竞相模仿的模板。
“书记,中央那边传来最新消息了。”陈晓峰抱着一沓资料走进来,神色间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振奋,“工信部已经正式下发试点通知,越海市和盘川市确定成为机制中枢复制落地的首批试点城市。”
李一凡没有转身,似乎仍沉浸在思考中,直到手中的咖啡微微溢出,他才缓缓说道:“从星城出发,真正意义上的机制试点要开始全国复制了。”
“这次他们下手很快。”陈晓峰点头,“中央党校那场汇报之后,朱振亚主任那边连夜给相关部委写了内参,说星城市这套‘程序性治理模型’已经达到可调用状态。”
“越快越好。”李一凡语气低沉却坚定,“一旦滞后,地方城市的自主试验就会被旧机制反噬。”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张图纸上。那是星城市政府与凡星智控联合设计的“治理机制模块构图”,上面标注着五个核心系统:应急响应、网格化民生调度、基层治理、医疗协同、交通智能决策,每一个模块都由独立的“中枢节点”支持,能够在不同城市环境中实现低门槛移植。
“书记,我们是不是要组建支援队?”陈晓峰试探性问道。
“不是支援,是共建。”李一凡淡淡道,“派出五支队伍,每支队伍以一名副局级技术官员挂帅,带一组架构师、一组制度设计专家、一组数据接口工程师。”
“是。”
“让他们去越海、盘川,不是帮他们建设,而是把我们星城的标准带过去,在当地政府中孵化出新的机制中枢。”
“书记的意思是?”
“我们不是在做援建,我们在输出星城市的制度供体。”
说到这里,李一凡手指轻敲着桌面,“星城,不再只是一个城市,而是一个制度产品。只要我们的机制可以复制,哪怕政绩不写在我们头上,影响也会如水面扩散。”
此时,市政府五号会议室中,五位即将出征的技术架构组成员正在接受出发前最后的集训。凡星智控的数据首席田志新亲自主持。
“你们每个人代表的,不只是技术能力,而是制度深度。星城市不是因为硬件领先,而是我们在机制设计上做到了数据、权责、治理的耦合。”
他指着大屏幕,“请记住,我们不是技术输出者,是机制携带者。”
与此同时,越海市政府大楼内,一位年轻的女副市长正对这份从星城送来的试点材料反复研读。她叫赵萍,刚刚从国研中心挂职归来,对于制度变革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
“星城市这套机制……可不是普通的信息化工程。”
她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权力即接口,治理即响应,制度即系统。”
她轻轻叹息,“这是要动大夏基层治理的根。”
“通知五个相关局委,下午召开专题机制学习会,务必全员到场。”
而在另一边的盘川市,市委书记梁天荣正紧急召集班子成员开会。他手中拿着的文件,是中央下发的《关于支持星城市机制中枢试点向重点城市推广的意见稿》。
“同志们,这不是一项项目引进,也不是一次技术替代,这是我们盘川能否走上治理现代化快车道的关键。”
“不要怕新,不要怕乱,不要怕破规矩。这不是破坏,是重构。”
“接下来三个月,我们要在五个街道推行星城机制模块,谁搞砸了,责任我扛。”
回到星城市,李一凡坐在政研室会议室里,亲自召集了一场跨部门协调会。
“我们的目标不是把‘星城模式’做成神坛,而是要让它成为一个开放接口,让各地可以插接、升级、兼容。”
他看着台下十几位系统工程师、政务设计师和资深行政干部,语气缓缓而坚定:
“这是一场制度的开源革命。”
“你们要做的,是把复杂的制度语言翻译成每一个地级市都能理解、都能落地的操作手册。”
“把我们失败过的地方标红,把我们优化的路径画蓝,把我们曾经矛盾激化的位置做弹窗提示。”
“我不要求完美,但要确保每一个机制复制出去,都不会因为基础错误而崩溃。”
会议结束后,市政府办公楼内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里,“机制中枢开源协同组”悄然成立。这支团队将从星城的每一次成功与失败中,打磨出一份可以面向全国推送的制度“代码库”。
夜幕降临,李一凡走出政务大楼,望着整个城市万家灯火,心头忽然浮现出重生前那个动荡的2019年春。
彼时的大夏,正处于产业升级、技术换代、民意激荡的交汇点。若无一套强有力的机制支撑,任何技术红利都可能变成社会风险。
他重生至此,拼搏五年,就是为了在这一刻,扛起那个时代赋予的命运。
手机震动。
是潇湘省委书记杜成林发来的短讯:中央已经确定,将在来年两会前夕召开全国机制建设推进会,要求五大试点城市提前半年完成机制数据接口对接测试。
李一凡目光深沉。
这是一次来自中央的信任,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他回头望了一眼星城这座被数据织网、被制度唤醒的城市。
心中无比笃定:
星城,早已不只是他重生后的根据地。
它正成为这个时代最锋利的制度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