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星城市政务大楼六楼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打印墨水混合后的沉涩气味。
李一凡坐在会议室的主位,眼神清醒得仿佛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工作强度。他手中是一份厚达百页的材料:星城市制度模拟演算中心试运行初步方案。
“现在问题不是技术能不能支撑,而是我们有没有足够的认知勇气。”他放下资料,望向参会的十余位核心成员,“我不想再看到哪个局长告诉我:这个模型太复杂,干脆按老办法。”
“我可以容忍缓慢,但不允许懒惰。”
话音刚落,场下一名年轻架构工程师站了起来,略显局促地开口:“书记,我们前期做了一个民生事务响应的制度演算,发现部分既有行政流程会出现冲突,尤其是在街道一级,有一些条口职能难以适配扁平化结构。”
李一凡微微点头,“这就是我们要建制度演算中心的意义。”
“从今往后,星城市要进入制度设计的‘沙盘阶段’——不是先上马再纠错,而是提前在模型中构建、碰撞、压测、修正,做到系统级试错。”
“用制度仿真取代现实代价,用机制内核引导改革路径。”
这是李一凡一直藏在心底的重生大棋。
五年前,当他第一次站在潇湘省委办公厅外,看着那群神情疲惫却步履迟缓的干部,他就明白,大夏未来的最大短板,不是技术,不是资金,而是制度的自适应能力。
如果每一次变革都要在现实中试错,无数民众就会成为代价的“血肉”。而他要做的,是建起一套“制度沙盘”,用模型演算替代血肉碰撞。
这一夜,政务大楼的系统工程师们开始接入全国最新数据,构建大夏首个超大规模制度动态模拟场景。
户籍管理改革、基层医疗重组、财政转移支付路径、城乡数据中台……所有这一切,逐一接入李一凡推动的“演算引擎”。
三天后,星城市制度模拟演算中心正式揭牌,代号“镜台工程”。
“镜者,照见不足;台者,可托千钧。”
揭牌仪式没有邀请媒体,没有设彩排,李一凡只是站在办公室里,望着那块写着“镜台”二字的铜牌,默默无语。
但在他心里,这一刻比千万人狂欢更具意义。
因为从今天开始,星城市成为全国首个拥有“制度沙盘”的城市。
这不仅是大夏制度改革的一次技术跨越,更是一次逻辑跃迁。
晚上七点半,省委书记赵建国亲自打来电话,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老李啊,我刚从首都开完一个小范围闭门会议。”
“你搞的那个‘镜台’,让政研室主任拍了桌子,说这个东西,应该由国家来做。”
“但我说了,晚了。你们星城已经走在了前面。”
李一凡笑了笑,“书记,这个镜台不是为星城准备的,是为大夏预备的。”
“到时候,它该属于谁,就属于谁。”
“你这口气,真像个‘制度特种兵’。”赵建国半开玩笑半认真,“中央改革办的人可能要下来看看,听说你还想在‘镜台’之下再做一个‘制度孵化器’?”
“是的。”李一凡沉声答道,“模拟只是第一步。我们要建一个制度原型工坊,让机制在出台前都经历推演、测压、兼容性测试。”
“像做芯片一样做制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一声轻叹:“你小子,活成了国家机器里的‘异端’。”
“但我喜欢。”
挂断电话后,李一凡看着星城夜色,内心却无比清明。
他知道,一旦制度模拟演算中心真正运转,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只是地方改革的阵痛,而是上层结构的谨慎、观望,甚至潜在的抵触。
毕竟,谁也不愿意让一台“镜子”,照出自己的权力短板。
但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重生回来,他不是来做个守规矩的政治家。
他要做一个时代规则的“修正者”。
与此同时,镜台工程带来的涟漪正在悄然扩散。越海市开始筹建本地制度孵化团队,盘川市则派出代表团前往星城学习“机制路径压测”的建模流程,连省会湘都也专门拨出专项资金,用于政务模拟算法的基础研究。
星城市悄然成为制度演进的“策源地”。
“李书记,我们这算不算在制造一套‘看不见的权力’?”陈晓峰在一次深夜汇报中突然问道。
李一凡摇头:“不,这不是看不见的权力,而是把权力放到阳光下,用代码建秩序,让制度自我监督。”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在制造一个‘透明的未来’。”
陈晓峰怔了一下,忽然感到背脊发凉,却又忍不住热血上涌。
此刻的星城市,正以一种全新的姿态,站在大夏制度进化的前沿。
不靠喧哗,不靠奇技淫巧。
只靠一群人,一套机制,一腔使命。
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