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奇沃克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而程熙却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样,反正奇沃克也没在乎过她的想法,把不知情的路法他们叫来,不就是想逼自己就范吗?那她现在还在乎什么颜面?
“你不信吗?雷戈尔应该知道是哪天的事,不信你可以问他,”程熙朝着奇沃克微微昂了昂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算这样,你也要我嫁给他?”
奇沃克嘴唇颤抖,指着她说不出话。
安迷修和库忿斯对视一眼,也想起庆功宴第二天的事情,库忿斯听到程熙的话松了一口气,以为雷戈尔一定会知难而退,安迷修几乎是下意识地扫了眼周围在场的人,生怕程熙这话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损。
下一秒,雷戈尔果然脸色阴沉下去,自从听到她刚刚那句话,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天乔奢费猖狂的样子,搭在椅子上的两只手不自觉握紧,周身气压骤然降低。
“我不在乎。”
雷戈尔这话一出,佐尔顿下意识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满屋的人都将视线投向他。
“我可以接受,我可以把他当成我的孩子。”
“雷戈尔你没有底线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违反王令受到惩罚!”
“真不想让我受罚你就不该求这道命令!”
“不是我求来的!是因为——”
“咳!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想想,怎么跟王交代。”眼看着雷戈尔要说出什么,佐尔顿忽然剧烈地咳起来,将他的声音压下去。
安迷修和库忿斯当着一群长辈的面是没法发表意见的,路法此时不满地冷哼一声,敲了敲桌子。
“哼,这有什么好想的?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双方情愿,既然今天叫我来了,那我就发表意见了,这件事我也不同意!”
“总长!”
“总长,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王的命令!”佐尔顿走到路法身边,一脸焦急地提醒,“从前王可是给雷戈尔相看了不少好姑娘,程熙可是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说完,他又俯下身子声音放低。
“再说了,违抗了王令,奇沃克和小柳也会受到波及的。”
“那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程熙听到他的话,忽然跪在奇沃克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因为穿着盔甲,她磕完头迅速站起身,“这样我违抗王命,就不会连累你们了。”
“程熙!你是说,为了一个男人,你要违抗王令还要和我断绝关系?”
“我不是为了乔奢费!我是为了我自己,从小到大你总是这样,用程柳来威胁我,我受够了!”
“父亲!我不怕被罚,您别逼程熙了!我以后听你的话,我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程柳快步走进屋来到奇沃克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程熙不愿意向他服软,依旧我行我素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更何况,王肯定知道我和乔奢费的事,却还是为了他的儿子下达旨意,这样为了一己之私下达的命令,我就算违抗又怎么样!”
“放肆!”奇沃克听到这话下意识扫了佐尔顿一眼,上前一步来到程熙面前抬起手重重落下。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在场的人一惊,程熙偏过去的脸上很快浮现出红色的掌印。
“程熙!”程柳焦急地冲到程熙身侧,眼看着奇沃克又抬起手,他挡在程熙面前紧紧闭上眼睛,一副赴死的表情,“父亲,都怪我没看好她!你要打就打我吧!”
“你别管!他要打就让他打个够!反正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了!”程熙推开他。
奇沃克面含怒气,脸颊憋得通红,看着两人为了对方豁出去的样子,忽然抬起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
“伯父!”雷戈尔注意到他的失态,慌张地站起身去扶奇沃克,“你怎么了?!”
程熙和程柳这才停止争执,奇沃克闭上双眼朝后倒去。
“父亲!”
“奇沃克!”
......
奇沃克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路法和安迷修库忿斯还要处理队伍里的事,听程柳说他没什么大事很快就会醒来,就离开了。
对于奇沃克利用自己把程熙喊回来应付雷戈尔提亲,路法还是有些不满的,毕竟他自己也是更希望程熙和乔奢费能修成正果,雷戈尔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和程熙根本就不般配。
雷戈尔站在巷子口一直没走,他告诉佐尔顿他会解决,让佐尔顿先不要回去跟皮尔汇报,佐尔顿当然不会听他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转身带着东西离开。
程熙卸去盔甲主动跪在院子里,程柳蹲在她身边。
“程熙,你的脸...要不先去敷点药?”
“不用,你也不用劝我,等他醒了我自己会起来的。”
这是她一千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跪在院里,以前都是奇沃克教训她,她才会为了不让他生气顺着他的意老老实实跪在这里。
“你想认错,等父亲醒了去他面前好好说不行吗?在这儿和自己较什么劲?”
“我没错,我跪在这儿不是为了跟他认错。”
“父亲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醒,你是个军人,跪久了伤膝盖,你还要上战场杀敌呢。”程柳换了个方向,程熙却依旧没有动作。
“这不是还有你吗?”
程熙的话不知道是说她的膝盖还是奇沃克的晕倒,程柳见状只好站起身朝室内走去。
雷戈尔站在院门外,看着程熙挺得笔直的脊背,心中一阵苦涩。
没多久程柳就又出来了。
“父亲醒了,但他说,不想见你。”
程熙没理他的话,站起身走进去。
“程熙——”
“你少管!”
“......”
房间内,奇沃克听到声响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程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软,跪在奇沃克床边声音放轻。
“父亲......”
“你长大了,我做不了你的主,按你说的,你走吧。”
“父亲,我刚刚是骗他的,我......”
“不重要了。”
“乔奢费已经在想办法了,他这次去宇宙中心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您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呢?”程熙眼眶泛红,心底的委屈忍不住浮现,“我不明白,我到底哪儿做的不对了?为什么我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个决定你都要干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