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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妍盯着胸前露出的针头,剧痛过后,一股密集的酸麻感蔓延开来,半边身子变得僵硬麻木。

劫后余生的恐惧这才排山倒海般袭来 —— 幸好那不是真枪,只是一把吓人的麻醉枪。

回过神时,她早已冷汗淋漓。

她几乎忘了自己身处军火商的地盘,刚才的举动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凯勒布脸色阴沉,眼神冷冽中透着狠厉,死死盯着她:“看来之前对你太客气了。今晚你就换个地方住吧。”

说完,他绕过她径直离去。

夏清妍浑身不适,不知道这麻醉剂的药效有多强。

麻木从胸口开始,半边身子逐渐失去知觉,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糟糕透顶。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她已不在原先的房间。其实她早有预料,只是悔之晚矣,只能暗叹倒霉。她咬着牙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 ——

这是间破败不堪的屋子,密不透风。头顶一盏昏暗的灯晃晃悠悠,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在对面的角落里,十几个女孩蜷缩在地上。她们眼神警惕又带着几分同情,更多的是麻木无神。

这些女孩看起来都很年轻,最小的不过十一二岁,最大的也只有十七八岁,大多是青春期的少女。她们的眼神里透着无知、恐惧或天真,夏清妍心头一沉。

她咳嗽了一声,嗓音沙哑。身体虽仍酸痛麻木,但麻醉的后劲已经减弱,勉强能自己坐起来。四周一片昏暗,看样子已是深夜。

“这里是……” 她试探着开口。

话未说完,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凯勒布的女伴。她厌恶地扫了眼角落里的女孩们,目光最后落在夏清妍身上,手里端着一碗糊状的东西,径直走过来:“喝了。老大说,从今天起,你每天就吃这个。要是嫌弃,就等着饿死。”

夏清妍顿了顿,抬头看向她:“我……”

对方抬手打断她的话:“别说废话。你现在只能祈祷来救你的人快点到,不然……”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早跟你说过别惹事,你这是自讨苦吃。”

凯勒布之前容忍夏清妍,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威胁。一旦她构成威胁,他便不会再心慈手软。

夏清妍想试探对方底线的行为,终究是太莽撞了。

听了这话,夏清妍把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她接过那碗糊状食物,看着就毫无食欲,却还是说了句 “谢谢”。

“这些人是谁?” 她忍不住问道。

女子冷冷扫了一眼,语气淡漠:“她们不是人,只是‘货物’。”

那口吻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夏清妍心头剧震,想再追问,可女子已经不耐烦了:“我走了,你自己待着吧,少管闲事。”

说完,她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夏清妍愣了好一会儿,才把碗放在地上,再次看向房间里的女孩们 —— 依旧没人开口说话。

她终于明白,在摸不清对方底线时,不该贸然打听。很显然,这些女孩根本不是这里的 “客人”。

“只是货物?” 夏清妍皱眉。军火商为什么会把女人当作货物?

沉默并未持续太久。就在她有些昏昏欲睡时,门 “砰” 的一声被踢开,吓得女孩们尖叫起来。

夏清妍猛地清醒过来,瞳孔骤缩。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昏暗闷热的屋子,她甚至认出了其中一个 —— 正是此前在靶场险些被她瞄准的男人。

她脸色剧变,迅速缩到阴影里,可那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随意扫了圈女孩们,像拎小鸡似的揪起一个年纪较小的拖了出去。

女孩子们惊恐尖叫,男人烦躁地抬枪警告。

枪响过后,屋里瞬间死寂,所有人捂着嘴低声啜泣,生怕被盯上。

“妈的!带走……”

女孩被拖走的刹那,余下的人发出绝望的哭声。

很快,屋子又陷入死寂。

夏清妍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尽管空气湿热黏腻,她却浑身发冷,寒意刺骨。

被拖走的女孩在外间哭喊挣扎,夹杂着拳打脚踢的闷响,仿佛正经历着世间最绝望的事。

她猛地站起身,不顾身体的不适,踉跄着靠到门边向外张望。夜色深沉,男人将女孩拽进另一间屋子,她的哭喊声持续到午夜仍未停歇。

夏清妍只觉一阵反胃,心脏像被冰水浇透 —— 凯勒布将她关在这里,莫非就是为了警告她别轻举妄动?此刻,她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里的恐怖。

其他人似乎已对恐惧习以为常,哭声停止后便纷纷睡去,唯有夏清妍辗转难眠,只觉自己坠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不知站了多久,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拽了拽她的衣角,漆黑的眼睛里毫无生气:“别看了,她回不来了。”

声音平静得可怕,透着深深的绝望。

夏清妍浑身僵硬,转身望去,众人都已入睡,只有一个年轻女孩还醒着。

她抿了抿唇:“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约摸十八九岁,眨了眨眼反问:“你呢?怎么来的?”

“我被绑架了。”

女孩点点头,似乎毫不意外:“我是被骗来的。”

她转身指指身后的人,“她们有的也是被抓来的。”

或许是对这个答案满意,女孩卸下了防备:“你是新来的,前几天不会轮到你,别担心。”

夏清妍一愣,心中愈发疑惑:“你刚才说她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她本以为女孩会被带去遭受侵害 —— 这里男人众多,治安混乱,何况身处军火商的地盘,这种事似乎在所难免。

可若只是侵犯,为何说 “回不来”?

女孩看向她,声音又轻又冷:“他们让她去‘运货’了……”

夏清妍心头剧颤,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她有不好的预感,却不敢说出口:“运货?”

女孩点头:“他们是这么说的。”

说完便回头蜷进角落,“睡吧。”

夏清妍忽然理解了凯勒布女伴为何让她 “少管闲事”。

她深呼吸,闷热潮湿的空气仿佛凝成了茧,将她死死裹住。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无力 ——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谈何拯救别人?

毕竟,这里不是华国,不是那个能让人安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