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如常升起。
只是今日无人过问夏清妍,她与那群女孩困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白天又有四个女孩被带走,她神经紧绷到极点,压抑得近乎发疯。
两天后,她被带到凯勒布面前。
他刚打完电话,鹰隼般的眼神锋利地扫向她:“文林森来了,说要见我谈判。你可以期待一下。”
此刻的夏清妍早已无法用最初的目光看待凯勒布 —— 这个在暗处从事肮脏交易的军火商,怎会信守放她离开的承诺?
她眼神清冷而沉静:“没那么简单吧?除了交换人质,你还想要什么?”
凯勒布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看来在那待了几天,你变聪明了。”
她抿唇,脸色阴郁 —— 连人都不当回事的人,怎会有信义可言?
“你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安吉。我们俩在你的计划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对吗?” 她竭力压下心底的波澜,语气平淡得近乎麻木。
凯勒布脸色微变,眼神瞬间阴鸷:“所以?”
“你想从文林森那里拿到某些东西,所以必须让他亲自来。但你故意没亮底牌,打算在谈判时借机要挟,逼他就范。”
空气骤然冷凝。
凯勒布抬眼凝视她,声音低沉冰冷:“你果然聪明,比安吉聪明多了。难怪文林森对你念念不忘。”
“我必须提醒你,我和文林森毫无关系。如果只是交换人质或索要赎金,这笔交易很简单。但要是涉及其他,恐怕他不会答应,你不过是白费力气。”
凯勒布轻嗤一声,神情莫测:“是吗?你不好奇文林森愿意为你做到哪一步?”
她纹丝不动:“我从不试探别人的原则底线,何况是与我无关的人。”
凯勒布歪头大笑,忽然收声俯视她,语气森冷:“真该让他看看你有多无情。人家大老远来救你,你却一句‘无关’就打发了?”
“事实如此,是你判断错了。”
凯勒布脸色一沉。“好,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对谁错……” 他收起笑意,看了眼时间,这时一名保镖推门而入:“老大,车备好了,可以出发。”
凯勒布应了一声,瞥了夏清妍一眼便抬步离开 —— 他只是通知她谈判的事,压根没打算带她去。若文林森真如他所愿带走夏清妍,后续谈判还怎么进行?凯勒布打算将她利用到最后,空手套白狼换取最大利益。
他离去的刹那,夏清妍双腿骤然发软,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脚底泛着凉意,每次与凯勒布对视,那种阴鸷的压迫感都让她不寒而栗。
没人催她回之前的房间。她呆立片刻,忽闻院子里传来汽车轰鸣,紧接着是女人凄厉的哭喊 —— 那声音说不出的诡异,透着深入骨髓的悲凉。
车子从夏清妍面前驶过,她抬头的瞬间,脸色剧变。
透过车窗,她看到了那晚和自己说话的女孩 —— 此刻对方满脸是血,眼神空洞绝望地望向窗外,似乎也在看着她。
一阵反胃感直冲喉头,夏清妍再也忍不住,踉跄着跑出去干呕。可胃里空空如也,除了生理性的抽搐,什么都吐不出来。
凯勒布的女伴从屋里出来,面无表情却又带着几分同情地看着她:“别抱太高期望,这场谈判不会那么顺利。可能拖一个月,甚至一年。”
夏清妍猛地转头:“他到底想要什么?”
女子轻笑,艳丽地拨弄头发:“想要的可多了 —— 比如文林森在境外足以洗钱的势力、他在华国各地的关系网,还有我们被华国警方逮捕的人……”
夏清妍脸色数变。这些条件确实苛刻,相比之下,她和安吉根本算不上重要筹码。
“简直异想天开!”
文林森怎会拿苦心经营的事业去冒险?更不可能自曝隐秘关系网,将它们拖入泥潭。何况那些被捕的人罪有应得,凭什么要被释放?一旦答应,就等于甘当共犯,再难摆脱凯勒布的纠缠。
“你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信心?” 女子笑着看向她。
夏清妍目光清冷:“换作是你,会答应吗?”
这些条件早已突破底线,等同于葬送未来。文林森何其精明,比起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和整个文氏集团的前途,任何人都会选后者吧?
女子笑容淡去,沉默片刻后坦言:“你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初来乍到时,夏清妍还试图接近她,可短短几天,她看向旁人的眼神冷得刺骨 —— 那不是单纯的恐惧,更多是不屑与轻蔑。一个人质,怎会用这种嘲弄的目光看他们?
夏清妍没有回答,脑海里全是刚才车里那个满脸血污的女孩。
轮到她了。
门外有人进来,说要带夏清妍回房间。
女子摆摆手:“不用了,我和老大说一声。”
“是。” 众人对老大的女人多少存些敬畏,尽管只有那么一点。
女子端详着夏清妍的脸色,恍然大悟:“你这样是因为那些女孩?被吓到了?”
千金小姐初来这种地方,确实容易受惊 —— 毕竟夏清妍不是在泥沼里打滚长大的。她温声安抚:“别怕,老大不会那样对你。之前你试图开枪、偷枪、逃跑,他只是想给你个教训。”
夏清妍转身,脸色苍白如纸:“换作是你,哪怕只有 1% 的机会,会不跑吗?”
女子轻触鼻尖:“我不会跑。这里的人远比你看到的多,几百号人藏在暗处。你要是真开了枪,当场就会被打成筛子。”
夏清妍的眼神瞬间被绝望笼罩,她眨了眨眼,终究沉默下来。
心,一点点沉进深渊。
原来,她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