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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安静了片刻。

她笑起来,轻声说:“那就敌人吧。”

幕城延皱起的眉头迟钝的僵在脸上好久。

他不可思议于云昭会这么干脆的选择了这个选项。

他呆呆的看着云昭,“你……说什么?”

云昭说:“你不是让我选么?幕城延,在我看来,你这个选项更像是让我选择自由,还是被禁锢。”

“如果你觉得这两个选项我必须选择一个你才觉得高兴的话,那就选择敌人吧。”

“我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我知道,如果无法在一起,我还虚伪的说做朋友的话,你会很难过。”

“所以,你可以恨我。”

‘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会高兴的话。’

幕城延一口气沉在心口,他紧紧的盯着云昭,冷声问,“所以,你选择了谢景墨。”

云昭笑了一下,“没有,幕城延,这个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我非要在你们里面选吗?”

幕城延却不相信。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云昭的托词。

他觉得余相猜对了!

云昭在他跟谢景墨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手撑着桌子,沉着脸站起来,“好,云昭,既然你今天做了选择,日后你就别后悔!”

云昭叹气。

他看着幕城延离开的背影,她跟幕城延终究还是站在了敌对的位置上。

云昭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杯,轻声说:“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谢景墨摸了摸鼻子,从房门口进来。

“没来多久,刚来的。”

口吻有点怂。

云昭没计较那么多,她指了指刚刚幕城延坐过的位置,说:“你也坐。”

谢景墨:“……”云昭这个架势,让谢景墨一点坐下的欲望都没有。

他感觉云昭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要遇鬼杀鬼的决绝。

他是真的有点不敢坐。

云昭看着他,显得很平和,谢景墨抿了抿唇,“你有话就说,说真的,你这样,很吓人。”

云昭手撑在桌子上,姿态比刚刚面对幕城延的时候,放松许多。

“你怕什么?”云昭含笑说:“我又不吃人,”

谢景墨毛骨悚然。

云昭每一次露出这种微笑,都是极其杀伐果决的时候。

他不想过去,反而后退好几步。

“你说就是,我不想坐。”

说真的,谢景墨觉得,要是云昭把刚刚跟幕城延说的话再跟自己重复一遍。

他可能想先死一遍再说!

那不是拿一把刀把人捅死么?

谢景墨一脸的畏惧,像是害怕生人的小猫。

云昭也没逼迫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然后才说,“刚刚要说的,其实也都说过了。”

“我知道,你听的很清楚。”

“那些话,是跟幕城延说的,也是跟你说的。”

“有人陪很好,没人陪,我也能活,所以谢景墨,我们如果可以,也可以做朋友。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云昭淡淡的笑,“当然了,如果你跟幕城延一样,觉得朋友很难接受,那么——”

云昭的“做敌人也可以”的话还没说出来。

谢景墨已经先一步认怂,“我选朋友!”

做个屁的敌人。

先迂回做朋友。

到时候,就要做睡在一起的朋友!

管他娘的朋友!

反正他就要她男人!

云昭觉得谢景墨的眼神逐渐不对劲。

像是要吃人!

“我是跟你做朋友,不是跟你做敌人,你这眼神,比敌人还凶狠!”

谢景墨心想。

等日后上了床,你自然就知道我多凶了!

不过表面上笑嘻嘻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听你的。”

“你没了我可以,但是我没了你不行。”

“你不是说了你自己在这几年的经历么?要不,你听听我的?”

云昭站起身,觉得这人嘴里说做朋友,可眼神一点也不纯洁。

她懒得跟他瞎扯,“不用了,我困了,睡觉。”

谢景墨嘿嘿的走过去,坐在她床沿的地上,说:“那你当听个睡前小故事,我不说那肉麻的,我给你说说我怎么大败匈奴的,如何?”

云昭其实现在已经不那么困了。

她点点头,“行,不过如果说的不好,我就让你出去。”

谢景墨笑了一下,“上赶着还不是买卖了,行,我的睡前故事,你之前不是听过么?说的特别好!”

谢景墨就开始哄睡服务了。

云昭侧着身子,身上盖着凉被,手枕在脸颊下,听着谢景墨眉飞色舞的说故事。

谢景墨很会说故事。

一点小破事,他能绘声绘色的给你说半个时辰,云昭偶尔问一点小问题,谢景墨能拓张出十几个小故事来。

云昭听着谢景墨低沉的声音,混杂着外雨滴打落在芭蕉下。

啪啪啪的声音。

一点一点的合上了眼睛。

睡梦里。

谢景墨夸张的笑起来,然后——

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幕城延去而复返,站在门口。

黑沉着一张脸,攥着拳头,恨不得冲进去。

被福海抬手拦了一下。

\"摄政王,太后在里面听故事,您现在进去,不合适。\"

幕城延的脸色更沉了。

福海直了直腰背,又说:“您总是这样,走了再回来,可您或许也应该明白,从您走的那一刻,位置就空出来了,您既然选择了就,就不应该怪别人后来者居上,也不应该怪有人坐了那个位置。”

“您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可您不知道,有人愿意一直站在门口等,等一个机会。”

“摄政王,您是个体面人,有些话,既然说出口,那就是算了数的,既然是敌人了,您深夜再站在这里,我觉得就不那么合适了。”

福海对外喊了一声,高副将匆匆进来。

“幕城延,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太后寝宫,你不合适来,”高副将抬手,“麻烦你离开,惊动了太后,大家脸上都难看。”

幕城延冷冷的看着福海,高副将。

又看了眼烛火灼灼的房间,谢景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纂紧了拳头,低头走进了雨幕中。

余相撑着伞,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幕城延。

幕城延冷冷的只丢下一句,“我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