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瞧见了马车,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吓了一大跳。正要示警,突然背后出现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
......
“大牛,这地上扭来扭进去的是啥?”
“是成了精的肉蛆吗?”
“三叔公,别说笑了。这不是肉蛆,和咱们一样都是偷大粪的。您别吱声,瞧我把他吓唬走。”
大牛嘿嘿一笑,蹑手蹑脚的靠近阎埠贵。
脚步声被风声掩盖。
走到阎埠贵身后,都没被发现。汉子嘿嘿一笑,蹲下身,往黑漆漆的粪池瞅了眼,黑漆漆的看不清。
心想着,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在玩粪吧?
他也不是第一次撞到一块偷大粪的,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瞧阎埠没完没了。
大牛猛地一拍阎埠贵屁股,低呵道:
“联防的,举起手...卧槽!!”
阎埠贵正在专心致志的淘粪,谁承想,屁股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又听到是城防的,吓了一跳。
他探出去的半个身子,失去了平衡。
阎埠贵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扑通一下,掉进了粪池!
“啊,咕噜噜...”
阎埠贵的惨叫声,瞬间被灌入口鼻的大粪强行打断。
“三叔公,快拿粪勺!”
大牛慌了。
这粪池。
掏空了大半,剩下的粪水就一米深。但掉进去那人,像只无头苍蝇胡乱挣扎,想抓住救命稻草。
照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三叔公?”
大牛回头,
啪啪啪啪,被手电筒照在脸上。
“联防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老实点!”
大牛急道:
“管他是谁,快给我粪勺!再拖下去,会闹出人命!!”
“你们不是一伙的?”
联防队长手电筒往粪池一照,看到了正在浴屎挣扎的阎埠贵。眼瞅着要从屎人,变成死人了。
赶忙抄着粪勺,探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粪勺不偏不倚砸到阎埠贵的脑袋,立马没了动静。
众人嘴角一抽。
“队长,你杀人啦?”
一个队员哆嗦了下。
“放屁,赶紧下去救人!!”
城防队长大喊大叫,却没有一个想跳进去救人。犹豫之际,阎解成被人推了过来。
“队长,这小子是他儿子!”
城防队长眼睛一亮。
“小子,赶紧下去捞你爸。迟了,就出人命啦!”
阎解成朝下头瞅了眼,看到黄的,绿的,红的污秽之物,差点恶心吐。
不等他说话,
就被城防队长一脚踹了下去。
“啊...咕噜噜。”
阎解成惨叫了一声,随即戛然而止。
“小子,别学你爸狗爬式。赶紧抓住粪勺,对喽!”治保会队长一喜,继续指挥:
“快把人翻过来!”
阎解成一边吐,一边抓住阎埠贵。
粪坑太滑了,
还跌倒了几次,灌了几口大粪。终于,在联防队长的指挥下,将阎埠贵给翻了过来。
“有气,有气儿!”
联防队长瞧见人吐了,松了口气。
万一对方出了事,他也难逃责任。想到这,联防队长一脚踹在大牛身上,没好气道:
“你吓唬人干嘛?”
大牛陪着笑,
“我...我就一时兴起。”
“兴你姥姥个胯子,这是麻绳。你们三个赶紧把人捞上来,大冬天可别冻死了人!”
三个人,一人挨了一巴掌。
立马老实了。
然后打捞阎家父子。
最后折腾了一刻钟,才将只剩下半条命的阎埠贵,阎解成捞了上来。
爷俩冻得缩成一团。
茅坑里还有热乎气儿,上来后被寒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
“喂,你们住哪?”
联防队长问话。
他抓的是汉子一伙“职业”偷粪人。这对父子算是飞来横祸。阎埠贵,阎解成冻得打摆子。
想说话。
可嘴里又腻,又臭,又咸腥。然后哇的一下,爷俩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他们一边吐,一边哭。
根本说不出话。
“队长,这天气用不了多久,他们不是冻死,就是冻残。”
“那怎么办?”
联防队长一个头两个大。
冲着三人,又是一人赏了一个大逼斗。
挨了抽,三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们将人领回家,换身衣服。”
大牛叫苦。
“领导,我们是石头村的。”
“到这儿,有三四十里路。真回去换身衣服,恐怕还要走出京城,一个个都会冻死。”
“那你还吓唬人!”
联防队长火了。
这三人不仅偷大粪,还甩了一个烂摊子。正当联防队长头疼的时候,有个队员提了个建议。
“队长,让他们去澡堂子吧。”
联防队长犹豫了下,“人家能同意吗?”
那人嘿嘿一笑,说:
“这两个一瞧就是城里人,有钱。他们弄脏了澡堂子,让他们赔偿就是,也算是一种惩罚吧。”
“行!”
城防队长一脚踹在大牛屁股上。
“麻溜的,将人送去!”
......
“妈,爸和大哥了?”
小解放问道。
上一次爸和大哥玩消失,就是偷摸着吃桂花糕。这一次,该不会又躲在哪里,偷吃好吃的吧。
“上厕所了吧。”
三大妈翻了个身,嘀咕着:“去了这么久,该不会吃坏肚子了吧?”
下午时。
她在菜场外的胡同里,找农户买了廉价的狍子肉,三毛八一斤。或许是不新鲜,吃坏了肚子。
正琢磨着,
忽地,三大妈脸色未变,肚子有了反应。
“解放,你看着弟弟妹妹啊。妈去一趟厕所。”
三大妈牙痒痒,
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明天找人算账。晚上,就她们三个吃得最多,肯定是吃坏肚子啦。
三大妈正要出去,
忽地,有人敲门。
“老阎,没带钥匙吗...咦,你们是谁?”
大半夜的,被一个陌生人找上门。
三大妈提高警惕。
“阎埠贵,阎解成是你家的吧?他们出事了,你赶紧带两套干净衣裳送去大众澡堂。”
带了话,
这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大妈顾不上计较。
肚子疼得要命,就算天塌了也得去一趟厕所。等三大妈到了公厕,立马被粪池旁的污秽恶心到了。
“天杀的,谁没事折腾这个呀。”
三大妈抱怨了句,匆匆进了女厕。
方便时,
她还冲隔壁男厕喊了几嗓子,没有回应。
等方便完,三大妈又去了一趟男厕。
没看到阎埠贵,阎解成。
三大妈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揪心了。
难道爷俩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