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枯叶扫过青河镇,将老槐树的枝桠吹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陈默蹲在自家老宅门口,盯着墙角那道暗红色的水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他收到一封匿名信,泛黄的信纸上只有八个用血写就的大字:“父债子偿,今夜索命”。
二十年前,陈默的父亲陈永年是镇上有名的赌徒。某夜,他在赌坊输红了眼,竟将祖宅抵押给了当地的恶霸刘三刀。刘三刀带着打手上门逼债时,陈永年慌不择路,竟失手将其中一人推下悬崖。自那以后,陈永年连夜带着妻儿逃离青河镇,却在半路遭遇车祸,只有年仅五岁的陈默活了下来。
“小默,在想什么呢?”隔壁王婶端着一碗热粥走来,“快进屋吧,听说最近镇上不太平。”陈默勉强笑了笑,接过粥碗。王婶走后,他望着碗中升起的热气,思绪回到三天前。那晚,他在梦中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那人面容扭曲,手里还握着半截带血的麻绳,恶狠狠地说:“陈永年欠我的,你得还!”
夜幕降临,陈默将门窗紧紧锁住,却仍觉得寒意刺骨。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谁?”他颤声问道。门外传来沙哑的男声:“送快递的,麻烦签收一下。”陈默透过猫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月光下,他的脸被宽边帽遮住,手中抱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
“我没买东西。”陈默后退几步。黑袍人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你父亲没教过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话音未落,木门“砰”地被撞开,黑袍人飘了进来,手中木盒自动打开,里面竟是一颗腐烂的人头!
陈默转身想逃,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已被铁链锁住。黑袍人步步紧逼,他的黑袍下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每只手上都缠着带血的麻绳:“二十年前,你父亲将我推下悬崖,害我摔得粉身碎骨。今天,该你偿命了!”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瞥见桌上的相框——那是他与养父母的合照。照片中,养母温柔的笑容仿佛给了他力量。他抓起相框砸向黑袍人,同时大喊:“我父亲的债,我可以还,但请给我三天时间!”黑袍人顿住,腐烂的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好,三天后,我要看到陈永年的忏悔。否则,你和你的养父母,都得死!”说完,黑袍人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四处打听父亲当年的事。他找到当年的赌坊旧址,如今已变成一座破旧的仓库。在仓库角落,他发现了一本布满灰尘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父亲的赌债,以及那个被推下悬崖的人——原来,那人叫张大海,是刘三刀的得力手下。
第三天傍晚,陈默来到张大海坠崖的地方。他点燃香烛,摆上供品,对着悬崖深深鞠躬:“张前辈,我父亲当年犯下大错,我替他向您道歉。如果您愿意原谅,就请现身吧。”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张大海的身影缓缓浮现。
“哼!道歉有用,还要命干什么?”张大海的声音充满怨恨。陈默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账本:“我知道,您不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讨回血债。我已联系上刘三刀,他答应归还当年您应得的钱财,并且会在您的墓前忏悔。”
张大海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陈默继续说道:“我父亲虽已去世,但我愿意替他承担责任。您若愿意放下仇恨,我会每年都来祭拜您。”沉默良久,张大海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希望你莫要走上你父亲的老路。”说完,他的身影渐渐消散。
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回到家的陈默却发现,养父母被绑在椅子上,旁边站着满脸狞笑的刘三刀。“小子,你以为能摆脱我?张大海那蠢货,死了还这么好骗。”刘三刀掏出匕首,“你父亲欠我的,可不止一条人命!”
千钧一发之际,张大海的身影再次出现。原来,他并未真正离去,而是暗中观察。“刘三刀,你当年指使我去逼债,如今还想杀人灭口?”张大海怒喝一声,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地下伸出,缠住刘三刀。刘三刀发出凄厉的惨叫,被拖入地下。
张大海转头看向陈默:“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记住,善恶终有报。”说完,他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经历这场劫难后,陈默带着养父母离开了青河镇。但每到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以及张大海最后的警告。而青河镇上,也流传起一个传说:如果有人欠下血债,无论过了多少年,都逃不过“父债子偿”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