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看着妹妹惊恐的脸，又想起父亲日志中的字句，五年前，父亲选择了责任而没能回家，现在，同样的选择摆在他面前。
\"我需要时间考虑。\"
程岩没有催促：\"明天给我答案，但记住...\"
他指着屏幕上周副局长的照片，\"这个人杀了你父亲，现在还想杀死成千上万的无辜者。\"
夜深人静，齐墨站在农舍外的草地上，仰望星空，父亲曾教他辨认星座，说无论相隔多远，仰望的是同一片星空。
现在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没能回来，不是任务失败，而是被自己人背叛。
齐蕊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热茶：\"哥，你在想爸爸？\"
齐墨接过茶杯：\"我在想他最后时刻是否后悔...选择了责任而非家人。\"
\"我不记得爸爸的样子了。\"齐蕊轻声说，\"但我记得他说过，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不是因为想，而是因为对。\"
齐墨转头看妹妹：\"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安全。\"齐蕊眼中含泪，\"但如果是爸爸...他会去阻止那些坏人。\"
齐墨搂住妹妹的肩膀，答案其实一直很清楚，从他看到药剂上的白鹰标记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次日清晨，程岩在战术桌前研究地图，齐墨径直走到他面前：\"我需要见龙爷。\"
程岩挑眉：\"龙爷现在自身难保，警方正在全城搜捕青龙会成员。\"
\"正是如此，他才有理由帮我们。\"齐墨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周局长的计划需要大量药剂运输，必须通过青龙会的港口或地下渠道，龙爷知道这些网络。\"
程岩若有所思：\"即使找到运输路线，我们也需要人手和武器。\"
\"龙爷有。\"齐墨坚定地说，\"而且他恨透了周局长和红蝎帮。\"
程岩突然笑了：\"你比你父亲更懂得利用资源。\"
他拿出手机，\"我安排会面，但在此之前...\"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需要教你正确使用这个。\"
齐墨接过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又迅速装回上膛：\"父亲教过基础射击。\"
\"但没教你这个。\"程岩又拿出一个金属箱，里面是几管蓝色药剂，\"'白鹰'的解毒剂，我们唯一的优势。\"
齐墨拿起一管，药剂呈淡黄色：\"有效吗？\"
\"暂时性抑制，足够让我们接近周局长。\"程岩的表情变得严肃，\"齐墨，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即使成功，也永远无法回到正常生活。\"
齐墨想起医学院的白大褂，想起便利店平静的夜班，想起那些已经遥不可及的普通梦想，他看向房间里熟睡的妹妹，轻声说：
\"我早就没有正常生活了。\"
下水道的恶臭让齐墨不得不改用嘴巴呼吸。
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手掌蹭过潮湿的墙壁，黏腻的触感令人作呕，前方程岩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在狭窄的空间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还有多远？\"齐墨低声问，声音在下水道中回荡。
程岩没有回头：\"三百米左右，龙爷的人会在出口接应。\"
齐墨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距离他们发现周副局长的计划已经过去十二小时，而阻止这场灾难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天。
前方出现一道铁梯，程岩示意齐墨停下，对着上方有规律地敲了三下，停顿，再敲两下，铁盖缓缓移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程二爷。\"那人点头，声音粗哑，\"龙爷等您多时。\"
爬出下水道，齐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持枪男子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气味，混合着某种化学品的刺鼻味道。
穿过几道铁门，他们终于见到了龙爷。
老人坐在一张简易折叠椅上，身旁站着两个保镖，与往日的威严不同，此刻的龙爷显得疲惫而苍老，右臂缠着绷带，脸色灰暗。
\"程岩。\"龙爷的声音沙哑，\"你他妈最好有充分的理由让我冒险见你。\"
程岩直接拿出手机，播放那段录音，龙爷的表情随着周副局长的声音逐渐阴沉。
\"狗娘养的。\"录音结束，龙爷咒骂道，\"我就知道白羽背后有人。\"
齐墨上前一步：\"龙爷，我们需要青龙会的地下网络分布图，周局长的计划需要运输大量药剂，必须通过您控制的港口或管道。\"
龙爷锐利的目光转向齐墨：\"小子，你知道自己在掺和什么吗？这不是小孩子打群架。\"
\"我知道。\"齐墨迎上他的视线，\"五年前我父亲追查同样的药剂，结果被周副局长出卖，现在他们要在市中心地铁站释放这东西，会造成成千上万人发狂、自相残杀。\"
龙爷的瞳孔微微收缩：\"齐海川是你父亲？\"
齐墨点头。龙爷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苦涩：\"妈的，命运真会开玩笑，你父亲差点毁了我的帮派，现在他儿子来求我帮忙？\"
程岩插话：\"龙爷，这事关整个城市，如果周局长的计划成功，不仅是平民遭殃，警方会借机扫荡所有地下势力，包括青龙会。\"
龙爷沉默片刻，对保镖挥挥手：\"把地图拿来。\"
一张巨大的城市地下管网图铺在桌上，龙爷指着几个红色标记：\"这些是我们的秘密通道，可以避开警方监控，蓝色是警方已知的，已经不安全了。\"
齐墨仔细研究地图，手指沿着一条红色线路移动：\"这条管道直达中央地铁站下方，距离目标位置不到五十米。\"
\"问题是，\"程岩皱眉，\"周局长一定会在周边设防，我们怎么突破警戒线？\"
齐墨指向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记：\"这里是老式蒸汽管道，十年前就废弃了，但结构完好，如果我们从这里切入...\"
他的手指划出一条路线，\"可以绕过主要检查点，直达地铁站正下方。\"
龙爷和程岩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小子，你从哪学的这个？\"龙爷问。
齐墨没有正面回答：\"我父亲教过我一些...战术分析。\"
程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转向龙爷：\"我们需要人手和武器。\"
龙爷摇头：\"我的人大半被抓，剩下的分散躲藏，最多给你五个好手。\"
\"足够了。\"齐墨突然说，\"人多反而容易暴露，关键是时机和位置。\"
他指向地图上的几个关键节点：\"我们需要分三组行动，一组切断地铁站电源，制造混乱；二组拦截药剂运输；三组直接对付周局长。\"
程岩补充：\"周局长身边一定有特警保护，硬拼不行。\"
\"所以需要这个。\"齐墨从包里拿出几管淡黄色药剂，\"'白鹰'的临时解毒剂，注射后能在两小时内免疫药剂影响。\"
龙爷拿起一管对着灯光查看：\"你们打算怎么用？\"
\"地铁站通风系统。\"齐墨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如果我们能提前将解毒剂混入中央空调，可以保护一些民众，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