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释放药剂的是周局长自己。\"程岩接上他的思路，\"让他的手下自相残杀。\"
龙爷露出赞许的表情：\"齐海川的儿子，有点意思。\"
他转向程岩，\"你早就知道？\"
程岩点头：\"从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思维方式。\"
齐墨皱眉：\"你们到底和我父亲什么关系？\"
龙爷和程岩对视一眼，最终龙爷叹了口气：\"五年前，你父亲以医生身份接近我，说是能提供特殊医疗服务，实际上...\"
他苦笑，\"他是卧底，任务是查一批失踪的军用物资。\"
\"白鹰药剂。\"齐墨说。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龙爷摇头，\"周副局长，那时还是周处长，说那是新型止痛药，通过我的渠道分销能赚大钱。\"
程岩接过话头：\"你父亲发现真相后，本可以直接逮捕龙爷，但他意识到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周副局长，于是改变计划，准备收集证据。\"
\"然后行动泄露了。\"齐墨声音低沉。
龙爷点头：\"周副局长通过白羽，那时他已经是我身边的红人了，得知了你父亲的身份，伏击就发生在交接证据的那晚。\"
齐墨握紧拳头：\"我父亲...他真的死在直升机事故中吗？\"
房间陷入沉默。最终程岩开口：\"不确定，现场没有找到完整尸体，只有烧焦的残骸和身份牌。\"
\"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活着？\"齐墨心跳加速。
\"可能性很小。\"程岩直言，\"但如果有人能活下来，那一定是齐海川。\"
计划继续细化。
龙爷提供了五名精锐，都是跟随他多年的死士，程岩则分配了武器和通讯设备，行动时间定在次日傍晚，正是地铁站人流高峰期。
\"还有一个问题。\"齐墨突然说，\"药剂释放后，如何疏散民众？如果恐慌引发踩踏...\"
龙爷笑了：\"这倒简单。\"
他拿出另一张图纸，\"青龙会经营地下赌场几十年，每个出口都有秘密疏散通道，中央地铁站下面就有三条。\"
黎明时分，会议结束，龙爷的人带他们去休息室暂歇，齐墨刚坐下，程岩就递给他一部卫星电话。
\"给你妹妹打个电话吧，明天之后...\"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确。
齐墨拨通瑞士那边的号码，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齐蕊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哥？\"
\"蕊蕊，一切还好吗？\"齐墨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嗯，陈叔叔很照顾我。\"齐蕊清醒了些，\"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齐墨喉头发紧：\"很快，我...我找到了一些关于爸爸的线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还活着吗？\"
\"不确定。\"齐墨选择诚实，\"但我在完成他未完成的事，蕊蕊，无论发生什么，记住爸爸和我们都是好人。\"
\"哥...\"齐蕊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要去做危险的事，对不对？\"
齐墨闭上眼睛：\"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就像爸爸常说的。\"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齐蕊哽咽道，\"我已经失去爸爸了，不能再失去你。\"
\"我答应你。\"齐墨撒谎道，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好好休息，我很快联系你。\"
挂断电话，齐墨发现程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威士忌。
\"最后一次机会。\"程岩递给他一杯，\"你可以去瑞士陪你妹妹，我来处理这边。\"
齐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部：\"五年前，我父亲选择继续任务而不是回家看我最后一眼，那时我恨他。\"
他放下杯子，\"现在我才明白，有些选择...根本不算选择。\"
程岩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那至少把这个留给她。\"
齐墨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瑞士银行的存款证明和一把钥匙。
\"足够她读完最好的医学院，过上舒适生活。\"程岩说，\"钥匙是苏黎世一个保险箱的，里面有些你父亲留下的东西。\"
齐墨抬头：\"你早就准备好了？\"
\"从带你进青龙会的第一天起。\"程岩坦承，\"我知道你最终会面临和你父亲同样的选择。\"
齐墨将信封收好：\"如果我回不来...\"
\"我会确保她安全。\"程岩承诺，\"以你父亲的名义。\"
夜幕再次降临，行动的时刻到了。
齐墨检查着装备：手枪、解毒剂、烟雾弹、无线电耳麦，以及程岩特别给他的一把军用匕首，和他父亲当年用的一模一样。
\"记住计划。\"程岩最后叮嘱三组人员，\"A组切断电源，b组拦截药剂，c组对付周局长，无论发生什么，按计划行事。\"
龙爷走上前，罕见地拍了拍齐墨的肩：\"小子，活着回来，你父亲欠我的，得由你还。\"
齐墨点头，跟随队伍进入下水道。
黑暗中，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而有力，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怪的期待，五年的谜团即将揭晓，父亲的命运或许就在前方等待。
穿过幽暗的隧道，中央地铁站的轮廓逐渐清晰，齐墨能感觉到口袋里父亲的身份牌紧贴大腿，像是一种无言的陪伴。
无线电中传来A组的信号：\"就位。\"
然后是b组：\"就位。\"
程岩看向齐墨，后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行动开始。\"
下水道里的水漫过齐墨的靴子，冰冷刺骨，他紧贴墙壁前行，耳麦里传来A组队长低沉的确认声：\"电源控制室已控制，等待指令。\"
齐墨看了一眼防水手表，下午五点四十三分，距离周副局长计划释放药剂的时间还有十七分钟，地铁站上方隐约传来人群的嘈杂声，下班高峰期的乘客们浑然不知脚下的危险。
\"b组就位，\"耳麦里沙沙作响，\"发现药剂运输队，六人武装护送，正从东侧通道接近目标位置。\"
程岩的声音切入：\"按计划拦截，注意不要惊动警方巡逻队。\"
齐墨所在的c组已经抵达预定位置，地铁站正下方的一条废弃维修通道，透过通风口的栅栏，他能看到站台上来往的行人。
一个年轻母亲拉着哭闹的孩子，几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大声谈笑，一个老妇人吃力地拖着购物车。
所有这些无辜的人都将成为\"白鹰\"药剂的受害者，如果不被阻止的话。
\"解毒剂已注入中央空调系统。\"耳麦里传来龙爷手下技术员的汇报，\"预计六分钟内覆盖主要区域。\"
程岩拍了拍齐墨的肩膀，指向通风管道上方的一个检修口：\"我们从那里上去，直接到控制室，周局长一定在那里。\"
齐墨点头，突然注意到管道壁上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刻痕，一只展翅的鹰，下方刻着\"Zh-0421\"，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这是父亲的标记，而日期...是上周的。
\"怎么了？\"程岩注意到他的异常。
齐墨迅速掩饰震惊：\"没什么，检查装备而已。\"
他不能在这里分心，但那个标记像火一样烙在他的脑海中，父亲还活着，而且一周前就在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