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到永昌伯府门口，然，只有侧门开着，大门却紧紧闭着。
分明是她们递了帖子，结果如此打她们的脸。
白芊芊抿了抿嘴，倒是也没发火，“娘，要不我们回去吧，我看永昌伯府以后断了联系也罢。 ”
父母不易，白芊芊理解，所以也急于求成，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包括她弟弟读书也是十分争气，现在已过了童试，成绩还是头名，如今正是认真的为乡试做准备。
所以家中一切都没有扰到弟弟头上。
方氏本就没指望过永昌伯府，也就她娘还挂念着，所以她才愿意上门来。
她看了一眼永昌伯府的牌匾叹息，“我们走吧。 ”
她们正想让马车掉头，永昌伯府大门打开了。
门房十分懒散的打了哈欠，这才注意到外头有人，随后反应过来了什么，急忙回头喊道，“表小姐回来了。 ”
“娘，永昌伯府的规矩真是…”
“我们还进吗？”
白芊芊有些一言难尽。
方氏深吸了一口气，“来都来了，进吧。 ”
还能如何，总不能就这么走了。
总要和外祖一家打个招呼。
外祖父很早就去了，方氏的舅舅也就是永昌侯当年但是府上外祖母她老人家是还在的。
踏进门后，入眼的是一成不变的永昌伯府，想来她们能维持现状十分不易。
方氏眼里划过一道嘲讽，她挺想知道嫂子贴进去多少嫁妆了。
人未至哭声先到。
方氏带着女儿才走到门口便听见了哭泣声。
这步子抬起来了，纠结还要不要迈进去。
果然一家子都是糊涂的人。
可到底还是要演的。
“外祖母。 ”
方氏红着眼睛进去。
屋内排排的人坐满了一圈，让人看不清谁是谁。
方氏能认出的除了姜老太太，还有便是她的儿媳姜老夫人，其余人都没见过。
姜老夫人身旁坐的，跟着一脸堆笑的大概是现任的永昌伯夫人。
然后后头站着的小姑娘和动来动去的小公子应该也是方氏表兄的孩子。
看了一圈下来，方氏心里约莫有了数。
“哎哟，我的外孙啊，快上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
“这一别多年，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
“呜呜，你娘现在身子如何，她总是报喜不报忧，我这心里头……”
“好在你们争气回了上京，想来老太太我还有机会能再见心肝肉一回啊……”
老太太精神特别足，连着絮絮叨叨讲了很多东西。
白芊芊对永昌伯府没有任何的感情，能知道一些事情也都是从她娘口中知道的。
她瞧了瞧老太太举着手等着人进她怀里，又看了看她娘拿着帕子抹眼泪。
她可没有她娘这么稳，就是觉得好尴尬啊，尴尬到她现在就是脚丫子一直在抠地。
她眼神飘忽不定，然后就抓到了一位正在偷笑的姑娘。
瞧着该是永昌伯府的小姐，她找到盟友了，可惜对方也是个会演的，看到自己被人注意，急忙跟着红了眼眶抹眼泪。
所以合着就她不会喽。
姜府老太太手张开等着人来投入怀抱里但是方氏挺不想的。
于是乎，她的手偷偷的伸出去把闺女推出去了。
“外祖母，这是我女儿。 ”
白芊芊：……娘，你不爱我了！
“我记得名字叫芊芊吧，这孩子长得可真俊。”
姜府老太太拉过白芊芊的手，上下打量着，脸上堆满了笑容。
但白芊芊感觉很别扭，不过她还是乖巧地喊了声：“曾外祖母。”
姜府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拉着她的手就不肯放，絮絮叨叨地说着：“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模样随了你娘，都是美人胚子。”
姜老夫人也配合着说道，“是啊，水灵的很，都看不出来是在穷乡僻壤养出来的孩子。 ”
方氏脸上一顿，白芊芊原本给的笑容也是一滞。
姜夫人脸上差点破功，急忙低头拿帕子掩盖自己的笑容。
姜老太太立马训斥，“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 ”
“芊芊来，这个镯子是御赐的，给你带着玩儿。 ”
白芊芊抬头瞧了瞧自己娘。
方氏抽了抽嘴，“老祖宗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而后一旁的姜老夫人后悔刚才说话，她一脸肉疼。
这时，姜芸汐走上前来，掩嘴笑道：“曾祖母，您别占着芊芊表妹，快让表妹妹和我们好好亲近亲近。”
姜府老太太这才松开白芊芊的手，笑着叮嘱道：“好好好，小芸汐你们几个自己去玩儿吧。”
离开了屋子，白芊芊松了一口气，和同龄人打交道总是能轻松一些。
“表妹，我们带你去花园里转转，池子里我养了几条锦鲤都长大了…”
屋子内，小的走了，方氏坐在了老太太的一旁。
话里除了回忆往昔也没别的。
话里话外就是大家都是亲戚，要互相帮衬。
可惜方氏不能翻白眼。
说着说着，万万没想到提到了自家小姑子。
引入话题的是永昌伯姜夫人程氏。
“前些日子，大姑姐回来说起你府上的小姑子，没想到白侍郎的妹妹如此出色，足不出户那盛名都能远拨。 ”
程氏是故意的，因为大姑姐她看不上，这个从外头回来的白家她也看不上。
最重要的是当年这个方氏差点嫁给了她夫君，所以程氏心里自然就不得劲。
她暗自还在对比她们两人，没办法，谁叫方表妹分明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脸上居然都没什么皱纹，依旧风韵犹存。
程氏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也不知道这个大姑姐想算计什么，回来说了许多关于那白侍郎妹妹的话。
姜老夫人急忙接道，“对啊，你今儿个怎么没把你小姑子一同带来，也好让我们掌掌眼。 ”
“你这个当嫂子的总要好好替她谋划一般，如此出色还留在府上成了老姑娘。 ”
“都说长嫂如母，若兰啊，不是舅母说你，你这样子让外面怎么想，婉群还和我说…”
姜老太太急忙打断，“好了，提这些做什么。 ”
方氏看在眼里，不知道姜婉群说了什么让老太太急着打断，似乎就怕舅母说了不该说的话。
联想到了之前的风言风语，方氏反应过来了。
好啊，她说那些话从何而来，原来是姜婉群这个死女人干的好事。
再看舅母那吃相和急不可耐的样子，方氏哪还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