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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吗?”杜明道喃喃自语,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高大身影——看着还是比我年轻啊……

此刻的沈行渊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辰湮灭又重生,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股更为狂暴的灵力波动席卷而出,方圆百里的土地剧烈震颤,那些已经枯黄的植被瞬间化为齑粉。

白咬牙挡在昏迷的江眠身前,防护符箓一张接一张地破碎。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股柔和的灵力突然托住了所有冲击——是沈行渊刻意控制着避开了这个方向。

防护阵的金光在灵力潮汐中,就像风中残烛般摇曳欲灭。

杜明道望着这天地异象,终于明白自己先前的威胁有多么可笑。

浑浊的双眼倒映着这天地异象,他一百多年的修为在这等威势前简直如同儿戏。

防护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阵眼处的灵石一个接一个爆裂。

杜家子弟们脸色煞白,却仍咬牙维持着最后的阵法轮廓,修为较弱的几人已经单膝跪地,嘴角渗出血丝。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收阵!”杜明道突然大喝,“全部退到我身后!”

他不想看见自家的后辈死在自己眼前。

“家主,我们可以的……”这一次,杜明道的命令无人听从——家主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动用大量的灵力。

就在最后一块灵石爆裂的瞬间,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所有人轻轻推开。

沈行渊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轮转。

他缓缓落地,每一步都在焦黑的土地上留下闪烁着金光的脚印。

“现在,”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白怀中的江眠突然轻哼一声。

沈行渊的目光立刻柔和下来,抬手隔空一点,一道纯净的灵力便没入她的眉心。

睫毛轻轻颤动,江眠突然睁开的双眼,还未完全清醒,她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朝白的鼻梁砸去——

“砰!”

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得白踉跄后退,捂着瞬间红肿的鼻子,气得眼眶都红了。

他咬牙切齿地对着江眠比划了一连串手势,手指翻飞间尽是愤懑。

“他说他救了我?”江眠揉着发麻的指节,转头看向身旁高大的身影,突然愣住,“哎?等等——”她仰起头,目光从对方宽阔的肩膀一路上移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你变回来了啊!”

沈行渊垂眸看她,黑发如墨般垂落肩头。

江眠不得不把脖子仰到极限才能与他对视,忍不住咂咂嘴:“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可爱,现在这样……”她伸手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差,“跟望山似的。”

沈行渊伸手揉了揉江眠的发顶,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满溢而出。

然而下一刻,他修长的手指突然转向白的方向,凌空轻轻一划——

“嗤!”

一道血痕瞬间在白的脖颈上绽开,鲜血顿时顺着苍白如纸的肌肤蜿蜒而下。

“你干什么?!”江眠惊叫一声,立刻检查白的伤势,她手指快速按压住伤口两侧,但鲜血依旧很快浸透了她的指缝。

好在伤口虽深得吓人,却巧妙避开了颈动脉和气管,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江眠松了口气,把白交给天机阁众人,转头就瞪了沈行渊一眼:“法治社会!”

沈行渊见她瞪来眸色顿时柔和下来,戳了戳她脖子上的纱布:“这是他伤你的代价。”

江眠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一块粗糙的纱布,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迅速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向杜明道等人:“你们为什么要弄晕我?”

杜明道余光瞥向沈行渊,见对方神色淡漠,便捋着胡须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试探,想看看这位,会不会为了你牺牲自己。”

“结果呢?”江眠脱口而出。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不会。”

江眠顿时语塞——这问题问得简直自取其辱。

最后只能嘟囔句:“你们天机阁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江眠环顾四周,瞳孔微微震颤——绵延起伏的群山此刻尽数褪去了盛夏的翠色,呈现出无边无际的枯黄。

草木凋零,溪流干涸,整片山野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机,只剩下衰败的秋意。

虽然早知沈行渊修为解封会引发天地异变,但目睹这改天换地般的景象,仍让她呼吸为之一窒。

山风掠过枯枝发出“沙沙”哀鸣,像是在控诉这场违背天时的掠夺。

“幸好……”她暗自庆幸,若是在A市闹出这般动静,恐怕整座城市此刻已经陷入恐慌。

众人沉默许久,沈行渊突然开口:“结束末法时代,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杜明道知道他是在问自己。

望着四周枯败的山野,他仿佛看到了上古那场浩劫——修炼者们如饥似渴地争夺着日渐稀薄的灵力,高阶修士吞噬低阶,强者掠夺弱者。

那些被抽干灵力的凡人,就像此刻凋零的草木般无声无息地倒下。

“当时玄门分为两派,”沈行渊负手而立,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派主张终结修炼时代,归还灵力于天地;另一派则信奉强者为尊,不惜以亿万生灵为祭,助极少数人登临大道。”

杜明道眉头紧锁:“所以阁下是……前一派?”

“本座早已大道圆满,”沈行渊抬眸望向星空,目光仿佛穿透无尽虚空,“可漫步星海,行走方寸,何须参与这般争斗。”

杜明道:“……”

沈行渊的目光落在江眠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本座屠尽玄门,只因他们——”他顿了顿,声音骤然冷厉,“为杀本座,动了不该动的人。”

杜明道眉峰猛地一跳,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不由暗自庆幸,方才虽以江眠为质,却终究没伤她性命。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江眠从沈行渊身后探出脑袋,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