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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仙与秦叔夜走出营帐时,身后传来白绫等人压低的议论声。

\"看燕山军如此笃定,延庆府之事八成是真的了。\"

孙七娘的叹息声里带着沉甸甸的忧虑。

延庆府——那里有白绫年迈的外祖母,有从小看她长大的街坊邻居。

别看他们和刘茂才斗得死去活来,但双方都守着最后的体面不搞株连那一套,不然小半个延庆府都是反贼,刘茂才是来当知府的不是来当阿尔萨斯的。

李芍的声音随即响起:\"松亭快马加鞭,明日应该就能回来。如今我们需考虑,若消息属实,雪仇军未来该如何应对,是否要站在燕山军这边。\"

\"那便战!\"

白绫的嗓音清脆如金铁交鸣,斩钉截铁,\"东狄人若敢屠我延庆府父老乡亲,我们别无选择,纵使孤军奋战,也要与他们血战到底!\"

孙七娘苦笑着摇头:\"当家的,咱们谁家没三五个亲戚在延庆府?\"

她掰着手指数道,\"我娘家嫂子带着三个孩子去年刚搬去延庆府投奔她兄弟,李芍她姑父一家,还有郑魁的老娘...\"

郑魁站在帐门旁,闻言拳头捏得咯咯响,黝黑的脸上肌肉紧绷。

\"关键是燕山军也不是善茬,\"

孙七娘压低声音,\"崛起以来杀人无数,对百姓也毫不留情。就算他们现在答应还我们白家堡两万亩田,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反悔?\"

\"但他们已经答应了呀,燕山军财大气粗不至于反悔吧。\"

白绫打断道,声音里有一丝动摇。

\"两万亩田他们说给就给,自然有本事收回去。\"

李芍突然眼睛一亮,\"除非...\"

\"除非什么?\"白绫急切追问。

孙七娘的笑声带着几分促狭:\"除非当家的与燕山军联姻。\"

\"你个死妮子!\"

白绫羞恼地斥道,\"再胡说我弄死你!\"

李芍却来了兴致:\"听说燕山伯张克青面獠牙,还爱吃小孩,当家的小身板哪受得了?\"

\"李芍!\"

白绫羞恼交加,\"你再胡说,今晚的饭里我让你尝尝新配的巴豆粉!\"

郑魁站在一旁,肩膀不住抖动,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笑出声。

他是见识过这几个母夜叉手段的——他明智地选择闭紧嘴巴,假装自己是根木头。

孙七娘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轨:\"燕山伯身份贵重,咱们高攀不起。倒是那位韩先生,相貌堂堂,能代表燕山军许诺归还田地,必是军中要员,燕山伯心腹。若当家的与他结亲,咱们白家堡也算有了靠山。\"

\"那姓韩的确实比旁边那个带双锏的顺眼。\"

李芍附和道,\"那人冷得像块冰,说话还冲,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她顿了顿,\"不过,最终还得看当家的你选。\"

\"就选韩先生吧,\"

她最终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命的疲惫,\"长得周正,性格也还可以。\"

她苦笑着摇头,这世道哪有什么自由恋爱,他肩负白家堡上千口子的身家性命,迟早得为保护白家堡的利益而找颗大树联姻。

作为当家的,唯一特权就是还能选个顺眼的。

三女商定后,郑魁被派去请韩仙和秦叔夜回来。

郑魁如释重负,赶紧说:\"我去请他们回来。\"

说完逃也似地冲出营帐。

此时韩仙和秦叔夜正在马厩检查马匹,见郑魁匆匆跑来,韩仙疑惑道:\"郑兄有何急事?\"

郑魁支支吾吾:\"当家的...请二位回去...有要事相商。\"

两人进去,帐外冷风一吹,郑魁搓了搓手,犹豫着要不要偷听,但想想几个母夜叉的手段,还是老老实实站远了几步——这瓜有毒,吃不得。

当韩仙二人被请回帐中时,只见白绫端坐主位,耳根却红得透亮。

孙七娘倚着兵器架啃果干:\"敢问韩先生年方几何,婚配否?\"

“虚岁十九,尚未,问这些作甚?”韩仙谨慎回答,心里琢磨她们想干什么。

李芍笑眯眯接话:“巧了,我们当家的实岁十七,因近年变故,尚未婚配。若您二位结为夫妻,雪仇军便归顺燕山军,如何?”

白绫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胸口,却又强自镇定地抬起头来,声音微微发颤:\"韩先生...此事确实唐突,但乱世之中,这或许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

帐内炭火噼啪,映得韩仙脸色忽明忽暗。

他脑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白家堡的人好生厉害,他不过借白家名头在延庆府立旗募军,谁知对方竟想连他这个人一并收了去!

歹毒!太歹毒了!

他一把拽住秦叔夜的胳膊往帐角拖,压低声音:“老秦,我觉得韩铁山更合适,虽然名声差点,但好歹实力够硬,手下弟兄更多。”

秦叔夜那双常年冷峻的眼睛此刻竟闪过一丝戏谑。

他右手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铁锏,嘴角微微上扬:\"出发时是谁说的?'白家堡是延庆府坐地户,根深蒂固,一呼百应'。\"他模仿着韩仙平日说话的腔调,\"'用他们拿下延庆府易如反掌'。怎么,现在要舍近求远了?\"

韩仙喉结滚动,余光瞥见白绫正用绢帕擦拭佩剑,那截雪白的腕子在火光下莹润如玉。

他声音压得更低:\"我不喜欢这一款,我中意江南女子那种吴侬软语的。你又不是没见老霍被文璐祸害成啥样...\"

他说着突然打了个寒颤,\"这女的别看皮肤白,剑穗上坠着五颗狼牙,绝不是善茬。\"

\"确实。\"

秦叔夜难得附和,却突然话锋一转,\"九成九是母夜叉,所以你更得为咱大业牺牲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在讨论明日行军路线般理所当然。

韩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秦叔夜嘴里说出来的——这兄弟平时老实巴交,怎么突然就背刺他?

如今竟说出如此虎狼之词?

韩仙心中一片冰凉,这哪是什么兄弟!

\"姓秦的!\"

韩仙咬牙切齿,\"我们是兄——\"

\"嗯。\"

秦叔夜突然打断,左手如电点向韩仙颈侧,\"平日里你赌马赌球你没少坑我月例,燕山赌圣,今日该还债了。\"

他手指精准落在哑穴上,右手同时扣住韩仙肩膀,像提溜小鸡崽似的将人转了个方向,\"老韩有点害羞,白当家的,这事我们燕山军应了。\"

韩仙:“……”(疯狂挣扎但无效,SS级武力值对A级的碾压)

韩仙双目圆睁,喉间咯咯作响却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叔夜替他应下这门亲事。

他右手青筋暴起想去拔剑,却被秦叔夜暗中用铁锏抵住后腰——这厮竟连他袖中暗藏的匕首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

浓眉大眼都是装的.....他们这帮兄弟果然没一个老实人!

孙七娘假装没看见韩仙涨红的脸和抽搐的眼角,笑吟吟道:\"急什么,我们白家虽不算顶级权贵,但在延庆府也是有头有脸的首户。\"

她指尖轻叩案几,\"自然按规矩来,六礼少不得。不过兵荒马乱...六礼从简。\"

她掰着手指算,“跳过纳彩、问名,直接从纳吉开始,打完仗再补全。”

秦叔夜点头,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韩仙鼓鼓的荷包,\"老韩有钱不差事。\"

白绫轻咳一声,耳根微红:“那……明日出兵南下,等松亭回来,再议细节。”

韩仙:“……”(眼神绝望,内心狂吼:你们倒是问问我啊!I have a plan!)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韩仙绝望地听着自己那匹爱马\"追风\"的回应——畜生倒是中气十足,可惜它的主人此刻正被自家兄弟卖了个好价钱。

韩仙在心里把各路神仙佛菩萨骂了个遍,最后定格在义父张大虎常说的那句话上:玩鹰的终被鹰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