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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样式完全仿自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唯一的不同是使用传统布疙瘩扣代替现代纽扣。

同时,另一款更超前的设计也被绘出,交由许娘子负责,不过其优先级稍低,杜寒允许她完成其他防寒装备后再着手制作,即棉大衣。

此款棉大衣与现代军用大衣毫无二致,唯一区别依旧在于扣子的材质。

这么多衣服听起来数目不少,但和三千多个干活的年轻女子相比,简直不算什么。

这些女子展现出来的生产能力极为惊人,仅仅四天便完成了任务,紧接着又开始制作军大衣。

同时,匠人们也接到了新的指令。

杜寒绘制了一套单兵携具的设计图,包括腰带、Y型挂带、装备盒、背包等,所有部件都必须用牛皮制成。

对于明代而言,杜寒引进的皮带扣无疑是一项重大创新,这种结构简单、固定牢固、操作便捷的方式,不知为何在这片土地上的普及速度极慢。

杜寒向许铁匠说明,这批物资虽然重要,但并非刻不容缓。

他要求先为五百名老兵制作装备,其余部分一个月内完成即可,切勿因此影响到其他生产。

目前,反射炼钢炉尚未启用,火帽枪的生产还未展开,现使用的只是两个普通的中小型炼铁炉,主要用于熔化铁水以铸造成炮弹及弹壳,所以许铁匠的工作压力并不大。

“将军请放心,我无需一个月,半月之内定能将所有装备完成,至少五千套!”为了展示自己的管理能力,许铁匠在听完杜寒的要求后,立刻主动缩短了工期。

“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杜寒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一件事,“许叔,我为你设计了一种缝纫工具,用它来做事半功倍。”

“缝纫工具?什么样的工具?”许铁匠听得一头雾水,若换了别人这么说,他或许不会轻信,但杜寒的话让他不得不信。

毕竟杜寒带来的惊喜太多了。

“这是一种能够自动缝线的工具,把纸笔拿来。”

待纸笔递上后,杜寒坐下桌边,画出了一个手摇缝纫补鞋机的图纸,并附上了各部件的具体设计图。

就是后世常见的那种手摇补鞋机。

“这是……这玩意儿真能自己缝线?”许铁匠有些摸不着头脑。

“许叔,你造出来试试就知道了。”杜寒并未多作解释,现在讲再多也是徒劳,等实物摆在眼前时,他们自然就会明白如何使用。

“行吧。”

许铁匠答应一声,不再追问。

如今已经制作了许多小型手动工具,虽然看似不起眼,却十分实用,让许多工作变得简便。

既然杜寒说这个外形奇特的手摇机可以缝线,许铁匠凭直觉认为它一定能做到。

棉服加工完成后,杜寒立即下令分发下去,但他并未采取一刀切的方式,而是根据性别差异进行了分配。

所有的男性,不分年龄与身份,皆需更衣,违者必受军规处罚,而女性则无需强制,是否领取衣物悉听尊便。

一夜之间,西山营寨焕然一新,所有男子弃旧衣,着新棉,竟无人因拒穿新衣而受罚,反倒因争夺棉衣挨揍者不少。

天气渐寒,谁不想早些穿上保暖之物?更何况旧衣早已破损不堪。

至于女子,她们对这类款式颇为抗拒,仅领取了棉鞋与手套,鲜有人愿意领取那些被她们视为怪异且丑陋的新衣。

后来,许娘子亲自登门拜见杜寒,请他拨发一些棉花与布料,好让女眷们自行制作喜爱的衣裙。

杜寒未加阻拦,他亦期待看到五彩斑斓的景象。

然而西山营寨物资虽丰,布料堆积如山,却无适于女子的色彩,尽是灰扑扑的棉布。

就在许娘子准备带走布料之际,恰逢海军一艘船只在前往大陆途中遇到一艘满载棉花及各色布料的商船,还有若干张熟牛皮。

梅大志看见商船上棉花甚多,未作多言,直接将船扣下。

说来也是巧合,这商船竟是熟人范杰护送而来。

范杰见到杜寒立于码头时,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范掌柜近来可好?”杜寒心中暗笑,但对范杰态度依旧友善,全无上次那般凶狠模样。

“托将军洪福,尚且安好……安好……”范杰定了定神,见杜寒如此热情,也忙堆起谄媚笑容,“将军近日可好?”

“范掌柜此行欲往何处?”杜寒一边查看满船货物,一边随口问起。

“回禀将军,小人此行……”范杰忙鞠躬答道,又偷偷瞄了瞄杜寒脸色,见他依然温和,心中稍安,胆子也大了些,“冬季寒冷,北方不产棉花,故特意运了些过去。”

“原来如此,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杜寒转身继续微笑注视着范杰,“去北方为何要从这里绕路?”

“回将军,这些布料本是从山海关出境后,再运至前屯装船,因此才会在此出现。”范杰战战兢兢地回道,内心忐忑不安。

“别跟我耍心机,你想去哪里我心里明镜似的。”杜寒脸色微沉,目光锐利地盯着范杰,“告诉我,那边是不是还没入冬?难道他们那里现在还是夏天不成?”

范杰深知这眼神的分量,每每梦见都会惊醒,醒来总是汗流浃背。

当下,范杰瞥见这目光,双膝一软,径直跪下:“将军明鉴,将军明鉴!小人确实前往……”

“抬起头来讲话!”杜寒轻踹了范杰的腿弯,“我向来通情达理,处事公允,你何须如此畏惧!”

“小人不敢……”范杰战战兢兢回应,却仍跪于原地。

他认为此乃敬意,岂料杜寒已怒起一脚:“叫你起身便起身,啰嗦什么!速速滚起,否则我真将你抛入海中!”

话音刚落,范杰犹如弹簧般弹起,垂手侍立一旁。

“这才对嘛!”杜寒拍拍范杰肩头,笑容渐显,“去哪由你,商人也要谋生不是?今后这片海域我护你周全,只管去缴纳通行之资。”

范杰目瞪口呆间,杜寒指向货物:

“此次不必付现银,这些布匹与熟牛皮足矣。

若遇海盗之类,告知于我,自当替你除之。

顺便告诉老奴,黄台鸡是我所伤,岳托是我所杀,让他安分待着,我即刻便去取他项上人头。”

言罢,杜寒下船跨马,扬长而去。

(

卸完船载布料后,杜寒信守承诺,任凭范杰的商船离去,其余货物完好无损。

营内炮台之上,李政看得心中不悦:“明知范杰与建奴交易,将军为何不尽数扣留?莫非怕张斌良生事?”

“张斌良?他算什么东西?”杜寒冷笑一声,“与建奴往来者众多,劫了范杰有何意义?不如从中获利。”

转过身来,杜寒目光深沉,面色严肃地看着李政:

“欲胜对手,最重要的是如何壮大自身,切勿妄图完全压制敌人成长,那是徒劳的,至多只是延缓罢了。

因此别做力不能及之事。

就像禁止与建奴贸易,连朝廷都无法办到,以我们现有实力更不可能实现。

如今该做的,便是借时局壮大己方势力,说穿了就是求生存,没了命,谈何鸿鹄之志。”

“这道理我明白,但发展自己和放范杰走有何关联?那可是满满一船的棉花,可制成许多……”李政不以为然反驳。

“为长远计,若每次都搜刮商船,即便不与水师反目,那些船只也会避而远行。”

杜寒从容地继续阐述想法,李政作为核心助手,理应清楚他的战略规划,“打造精锐部队少不了资金支持,尽管眼下有些积蓄,但那点钱根本不够挥霍,我必须保留这些商船以创造收益。”

杜寒讲了很久,李政总算有所领悟,思绪间突然灵光一闪:“既然这样,何不尝试自主经营呢?如今咱们已有船只,往来于和倭岛的商人获利颇丰,仅从一艘船上便能搜刮十万两银子。”

“李叔,世上最佳的盈利之道在于征税收费,这才是权力的核心价值所在,只有蠢人才亲自下场与民争利。

只要调动商人的积极性,他们的创造力是无限的,他们富裕了,税收自然也会随之增长,何必自找麻烦去瞎折腾?经商这条路从来都是赔多赚少,术业有专攻,不可既做裁判又当选手。”

说到这里,杜寒稍作停顿,接着补充道:“我们不参与经商,即便派遣船只出去,也是为了守护那些为咱们赚钱的商船,或是直接攻击敌对的船只。”

“既是裁判又是选手?直接抢劫?这不是变相成了海盗吗?”李政此刻更加迷茫了,裁判和选手的概念完全混淆,怎么话题又绕到了海盗。

“李叔慢慢思考,总会有豁然开朗的一天,咱们先去看看士兵的训练情况吧。”杜寒意识到自己表述有些超前,李政短时间内难以理解,也无可奈何,索性不再多言。

杜寒察觉到一个迅速发展的契机,这些日子他丝毫不敢懈怠,每日严格监督部下加紧操练。

目前,新任经略高第对孙承宗那一套毫无兴趣,一门心思只想快速撤出辽东,各地驻军军心动摇,许多地方的守军已经开始撤离。

宁远局势同样混乱不堪,袁崇焕已提交辞呈,等待朝廷回复期间,他几乎不过问宁远事务,更别提觉华岛的事情了。

金启综递上辞呈后,正躲藏在宁远观望结果,将右屯的防御任务丢给曹文诏全权负责。

右屯的粮草已运至觉华岛,他自己也递交了辞呈,这种情况下,金启保根本不想再插手觉华岛的粮食问题,终于甩掉了这个包袱,再也不愿重拾。

孙元化原本只负责指挥炮队,如今更是无所事事,时不时来觉华岛看望杜寒,顺便研究自己喜爱的西学。

金冠病入膏肓,将觉华岛的所有事务交给张斌良打理,经历几番变故后,张斌良对杜寒敬而远之,两家也算相安无事。

他本想找个时机弹劾杜寒,但眼下乱局重重,张斌良最终没去招惹是非。

此时没人关注杜寒,而杜寒自初期吸纳数千青壮男女后便无更多动作,每日只顾练兵,逐渐从官场视线中淡出。

一名小小游击将军,在复杂的官场争斗中难以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