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黛书听得眼底闪烁出动容之色。
容想想一抹眼泪,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沈姐姐不知道,皇族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却也要背负比旁人十倍百倍的责任。
若是平常人家的男子和女子,可与青梅竹马结尾连理枝,亦或者见到自己心悦之人,寻个媒婆上门去提亲。
皇族的婚姻大事,并非自己能做主的,是要父皇母后赐婚。
谁不想与自己心悦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于皇族来说,这便是最奢侈的一件事了!”
沈黛书其实是知道这些的,叹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容想想见沈黛书微微垂下了头,摸出袖袋中的丝帕,一抹眼泪,假作随意地问道:“沈姐姐已经及笄了,想必上门说亲的人很多吧?”
沈黛书颔首道:“有是有,只不过……”
见沈黛书欲言又止,容想想道:“是不是想找个能像沈姐姐这般,有才情的,日后能纵游山水之间的,不会经历高门贵族后宅那些耍心机玩弄手段的腌臜事?”
沈黛书闻言,着实是被容想想惊了,猛地抬首问道:“九公主殿下怎么知道的?”
容想想拉近乎道:“不是本公主知道,是本公主也这么想的呀!”
沈黛书越发觉得九公主容想想与她似乎心意相通,更加觉得相见恨晚。
原本沈黛书以为九公主容想想还会再问,没想到,容想想从柜子中取出一幅画,送给她,说道:
“这是五皇兄及冠时的画作,本公主当年瞧着画得不错,沈姐姐来瞧瞧!”
沈黛书实在是想不明白,九公主殿下的话题怎么是跨越性的,总是给她一个猝不及防,思维有些个跟不上。
跟在容想想的身后走至书案前。
容想想展开了画卷,沈黛书凝眸去瞧,是一幅春游山水图,只是画中之人,一眼便能看清是五皇子本尊,举伞独步行走在山水之间。
若是大致而看,这幅画的意境极美。
经过容想想方才说的那番话。
此刻这幅画落入沈黛书的眼,不免心中生出五皇子文王孤单影只在山水之间的落寞感。
沈黛书静静地凝眸细细端详着这幅画。
而容想想一边听着沈黛书的心声,一边看着沈黛书的表情。
好半晌容想想瞅了一眼天色,说道:“今日不巧,约了太子殿下来府中做客,眼见时辰就快到了,本公主就不留沈姐姐在府中用晚膳了,让擎天带侍卫亲自送沈姐姐回府。
明日沈姐姐来瞧本公主写的字,若是有需要改的地方,沈姐姐大可直言不讳,不必忧心本公主会介意。”
闻声,沈黛书这才回神,颔首道:“好!那明日我在府中等九公主殿下派人来接我!”
说完,沈黛书不知为何,眸光再次落在那幅画卷上。
容想想道:“这幅画算是本公主送给沈姐姐的拜师礼吧!只是……沈姐姐回府后,多少要留心,身边生出二心之人是谁,务必将那人狠狠惩罚一番才好。
否则,日后沈姐姐身边之人,必定会效仿,若是那般,沈姐姐即便不嫁人,在府中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舒坦。”
说话间,容想想已经将画卷好,用红布绳系好,交给了沈黛书。
沈黛书深深地看了容想想一眼,在心中暗叹:
【九公主殿下能想到的这些,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真真是在宫中长大的公主,后宫之中容身想来是比后宅要复杂得多。
不然九公主殿下比我尚且还小十天,也不会说出这般老道的言辞。】
听到沈黛书的心声,容想想不由得心下好笑,她看过的宫斗小说、后宅争宠小说,没有上千本,也有上百本了,自然是了解些。
只不过,原主九公主可从来没有体会过后宫纷争,毕竟慕容雪可是一个极有手段的皇后娘娘。
将沈黛书送至府门口后,看着擎天驾车送沈黛书离开,容想想转身朝正殿走去。
布思皱着眉在旁问道:“九公主殿下请太子殿下来公主府,要不要奴婢去吩咐厨娘们,多准备些膳食啊?”
容想想失笑道:“傻丫头,那不过是推脱的说辞罢了,难不成本公主还真的当着她的面,一笔一画写字吗?
罚你去书房,将沈黛书写的那个字,用宣纸写二十遍,切记,不要写的太好,随便写一写就行!”
说完,容想想进了正殿,留下布思在风中凌乱。
不是九公主殿下非要和沈黛书习字吗?
我写完的字,明日沈黛书来了,一看九公主殿下的笔迹与我的不同,那可如何是好?
布思回忆了一下原书中九公主殿下写的字迹,跑去书房,按照蜘蛛沾了墨,随便爬几下,很快就将二十遍写完了。
用完晚膳后,容想想的三位侍君都在摩拳擦掌,等待容想想翻牌子,一个个在心中默默祈祷,被容想想听了个全。
不曾想,容想想随手那么一翻,又翻到了李斯淳。
李斯淳的双眸亮灼无比,只觉得自家祖宗在天显灵了。
万垐的眸光一下就失去了眼色,微微垂下首。
康承恩不干了,走上前,跺脚道:“九公主殿下偏心,怎么昨日翻的就是李斯淳,今个儿翻的还是李斯淳?”
李斯淳道:“方才你也看见了,九公主殿下翻牌子之前,是让布思姑娘打乱顺序的,你运气不好,能怪谁呢?”
康承恩撇嘴道:“你意思是你运气好?再打乱一边,让九公主殿下翻,若还是你,那我就服气!”
“凭什么啊?九公主殿下今日已经翻完了!”
康承恩哼道:“凭我屁股翘腰细,凭我轻功比你强,凭我姿色比你妩媚……”
李斯淳也不是个嘴笨的,截断康承恩的话,只说了一句。
“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