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淳这话是往康承恩的痛处戳,百戳百灵。
因为康承恩是公主府里最穷的,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官职的。
即便是万垐,领着卫司台的俸禄,康承恩不用问万垐的月俸是多少,估算没准都得和封鑫差不多。
因为卫司台的潜龙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为皇帝办的差事,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事儿。
即便像潜1234这样守护皇帝、皇后、容想想、太子容翊的潜龙卫,他们的职责便是,他们但凡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主子半分。
故而,潜龙卫的月俸是比禁卫军高的。
李斯淳就不用说了,大司农本就掌管钱谷货币,何况李斯淳本就不缺钱。
封鑫是四品禁卫军统领,自然也有月俸。
康承恩没有官职,也没有月俸,他父亲虽然是大司马,但是家底早就被败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先前每个月还会贴补他些,自从他入了公主府,康大司马是一两银子也没给过他。
容想想让康承恩掌管公主府酒宴,内心中是想让康承恩从中得些银子贴补自身。
奈何康承恩的自尊心极强,他认为他没有能力养九公主殿下,已然是他理亏,在从公主府贪银子,那他还配说爱慕九公主殿下吗?
这一点,容想想也颇为无奈,因为她私下给康承恩的银钱,康承恩不会要。
故而,李斯淳说的这句话,真真是扎在康承恩的痛点上了。
气得康承恩紧握双拳,又寻不到理由揍李斯淳这个显摆包一顿,憋气憋得脸色都变了。
容想想见之,一把攥住康承恩的拳头,拇指在上面揉了揉,哄道:
“他同你玩笑的,怎么还真生气了?你忘了你前些个时候被纸划伤了手,李斯淳愣是把京中最好的名医请来给你看伤。
他啊,就是嘴上不喜吃亏了些,心肠却是极好的!”
容想想说得是实话,康承恩也想起了这件微不足道,却让他暖心的事,抿了抿唇,拍了拍容想想的手背道:
“九公主殿下不必担心,我同李兄不会真的起嫌隙,若是那般,我也不配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说罢,康承恩转首冲着万垐道:“万兄,日前说好了痛饮一番,走吧,我去取琼酿!咱俩去我院里赏月喝酒去。”
万垐颔首应声,他们二人便出了正殿。
待殿中没有了旁人,容想想才同李斯淳道:“你明明就知道他在康府过的艰辛,你私下又同我说了好几次,也是你提议将康承恩的母亲接到京中来养老,还花了银子给康承恩的母亲买了宅院。
为何每次都要嘴上贪便宜?让他气成那样?”
李斯淳眉目动了动,实话实说道:“自小养尊处优成了习惯,从来没吃亏过,来京中之后,旁人也极少招惹我,一时忘了,下次我不吭声便是!”
李斯淳这也算是认错了,容想想也不愿意揪着不放,便将此事掀过。
不曾想,此后连着两日,容想想无论翻哪张银牌,都是李斯淳。
这可把万垐和康承恩给郁闷到了,他们又是亲眼所见,并没有做任何的手脚,还真就是李斯淳的运气好。
先前午膳后,容想想还能宠幸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奈何每日午膳后,容想想都会命人将沈黛书接到公主府,假模假样学书画,午休的宠幸就落空了。
到了第三日下午,容想想和沈黛书学书画,万垐和康承恩一商量,二人直接纵马去了镇国寺,虔诚向佛主祈祷了近半个时辰,才赶回公主府。
本以为能得到个好运气。
怎料,皇帝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什么原因,突然给封鑫放了一夜的假,让封鑫回公主府陪九公主容想想。
封鑫难得回来,容想想便取消了翻银牌的游戏,直接将封鑫留在了正殿。
万垐和康承恩直接傻眼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分不清楚他们这算是向佛祖祈祷了个什么。
俩人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逼感。
只能抱着酒坛子买醉。
正喝到一半的时候,万垐和康承恩在恩露院突然听到封鑫的急吼声:
“来人,来人,九公主殿下遇害了!快来人啊!”
万垐和康承恩是丢了酒坛子,一个跃身便赶去了正殿,就见到封鑫面色苍白如纸,一脸不知所措地道:
“吴起呢,快去请府医,九公主殿下出了好多血!”
闻言,万垐和康承恩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狂奔进了寝殿,就见到容想想抱着被子,蜷缩成了一团。
可以清晰地看见被子的一角,落了一抹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