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阿蒙。
从焦作西行,我踏上通往洛阳的路途。
黄河在北,伊水在南,车窗外的古都悄然浮现轮廓。洛阳,这座曾十三次为国都的城市,是华夏文明的脊梁、古代帝王的青睐之地,也是牡丹花开、千年不断的风骨传承。
我来,是为了一睹帝都风华的残影,也是想在今人的步履中,听听这座古城如何将过去与现在织入同一篇章。
一、龙门石窟:石刻之上的静默神话
我的第一站,是龙门。
伊水如练,南北山崖间,万佛林立。阳光斜照在卢舍那大佛的面庞,那微微一笑,仿佛千年未曾变过。游人众多,却都在神像前自觉低声,仿佛怕惊扰了这座石头编织的时间之河。
我站在观景平台上,看一位手持佛珠的老人端坐不语。他来自云南,千里迢迢只为一拜。
“这不光是拜佛,”他说,“是拜我们的骨头和血脉。”
我写下:
“洛阳的佛,不只在庙宇,
在石头里,在风里,在人跪下时的心里;
她不是宗教,是信念的形。”
二、白马寺:第一佛寺中的当代回响
翌日清晨,我去了白马寺。
这里是中国佛教的起源地之一,天竺僧人摄摩腾与竺法兰曾在此译经弘法。千年古刹香烟袅袅,钟声悠远,树影斑驳,石狮静守。
我在斋堂与一位年青僧人共进素食,他低头合掌:“城市浮躁,但人心可以不乱。”
我看他用手指慢慢翻着《金刚经》,字迹已略有褪色。
我写下:
“洛阳的经,不是诵给神明,
是读给凡人的;
她不问解脱,只问清醒。”
三、洛阳博物馆:一座城的时间剖面
第三日,我走入洛阳博物馆。
展厅里陈列着从夏商周直到隋唐宋明的各式文物,一条时间长河缓缓流动。我站在一座唐三彩马前,那跃起的姿态竟似有灵。
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在速写,她说她画了整整一个月:“我想知道,一个城市的灵魂,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写下:
“洛阳的马,不只是运输,
是一个时代的气魄与速度;
她奔向的,从来不是终点,而是精神。”
四、洛阳老城与十字街口:一碗水席的烟火人间
我回到地面,穿行至老城区的十字街。
这里人声鼎沸,水席馆前排满了人。水席,是洛阳的宴饮传统,汤水如流,菜式繁复。一位掌勺大妈告诉我:“我们家祖上就是宫里烧菜的。”
我坐下,尝了第一道“牡丹燕菜”,味道清淡而温润,像是花开入喉。我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游人,不禁感叹:在这烟火中,洛阳依旧活着。
我写下:
“洛阳的饭,不是填饱肚子,
是传承的载体,是盛世的缩影;
她不是宴,是仪式。”
五、隋唐遗址公园与洛浦夜色:盛世背后的回眸
最后一晚,我漫步至隋唐遗址公园。
大明宫残基犹在,夜风中灯光如潮。广场上有年轻人跳舞、跑步、小贩推着糖葫芦车轻声叫卖。
在一处残垣边,我遇见一位摄影师,他对着断墙连拍数十张。
“你在找什么?”我问。
“我在等它笑。”他指着断壁,“等它在夜色里,露出盛唐的牙。”
我站了许久,果然,看见月光洒在那块砖上,像是王朝的微光尚存。
我写下:
“洛阳的夜,不全是静,
它藏着盛世的一点残响,
藏着人们不愿忘记的光。”
花与史之间·地图落笔·下一站三门峡
五天洛阳之行,我在佛像下仰望,在街市中沉醉,在遗址间沉思,在汤碗里体味。
她不是死去的古都,
她是一部还在写的历史剧,
一朵未凋的牡丹,
一条仍在奔跑的河。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伊洛交汇、十三朝烟雨、盛衰更替之处郑重落笔:
“第218章,洛阳已记。
她是天命之城的尘世遗珠,
也是今人心中仍愿再筑的帝国。”
下一站,是三门峡。
我要顺黄河继续西行,走入那座因水而起、因坝而名的城市,去探黄河奔流的脊梁,听它在峡谷与新城之间咆哮与低吟。
我系好鞋带,轻声说:
“花已谢,水将湍——三门峡,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