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明昭心满意足地将黎渊揽入怀中，黎渊也不反抗，唇角笑容弧度都没改变，就这样任由师尊将自己揽入怀中。
这时候的徒弟最听话了，怎么任摸任抱都行。隋明昭摸了摸徒弟头顶柔软亮泽的头发，手感极好，柔软触觉就跟如今乖顺倚在自己胸膛里的人一样，即便之前嘴上还倔强地逞强，可只要他靠过来，少年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向他贴近，在日积月累中已经习惯了与自己亲密接触。嘴上再怎么强硬，身体却一如既往的诚实。
隋明昭满意地看着少年被他蹂、躏得愈加娇艳欲滴的鲜红唇珠，犹不满足地用指尖在上面碾了碾，引得怀中人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抬眼便是带着水光的不满瞪视。
但很快，那点不经意间展露的真实情绪又被伪装出来的乖顺掩盖。他眼见少年睫毛猛地颤了颤，眼底猝然便漫上一层水汪汪的薄雾，似委屈又似嗔怒，偏偏唇角还噙着乖巧的笑意，将所有真实心思都溺在了这片朦胧的水光里，叫人看不分明。
那层氤氲的水光透着勾人的意味，明知是刻意织就的迷雾，心尖却像被羽毛反复撩拨，痒意从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人心甘情愿被其吸引。
隋明昭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抬手拨了拨怀中少年纤长的睫毛，强行替其合上眼帘，手指轻轻地在薄薄的眼皮上按了按，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怀中人反应。
眼球传来的轻微压迫感让黎渊条件反射地一抖，眼睫如蝶翼般扑闪，红润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搞不懂自己师尊又在搞什么花样，但他知道，当对方全神贯注关注着自己时，自己最好要做出点让对方满意的回应。否则，天知道，这么一个衣冠禽兽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恶趣味，又要怎样反复折腾他。
“师尊，”黎渊忍着恶心，软着嗓子喊，咬字轻而含糊，带着些黏糊的气音，明显是撒娇的语调，“让我睁开眼睛好不好？闭着好黑，看不到您。”
徒弟浓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着蹭过掌心，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隋明昭愉悦地翘了翘嘴角。他何尝不知道，怀中少年大概率又是在装乖？可这又何妨？只要人还在他怀中，悲欢喜乐皆由他施舍。真也好，假也罢，逃不出他的掌心，便没有区别。
自他认定这个徒弟的那一刻起，黎渊就已经注定要困在他亲手编织的囚笼里，终生无法挣脱。就算对方装一辈子乖巧，这出戏，也只能演给他一人看。
……
隋明昭未回应徒弟这句可堪称撒娇的请求，他手掌依旧覆在黎渊眼上，将巴掌大的小脸遮去大半，只露出小巧的下颌线和微微翕动的莹润唇角，那唇瓣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在开合间，将字句咽了回去。
“乖孩子。”隋明昭俯身在黎渊耳边低语，声线里浸满笑意，任谁听了都会以为这是个温柔和善之人。然而掌心的力道却与温柔声线截然相反，看似虚掩的掌心，指腹压着眼皮的力道却沉得惊人，死死遏制住黎渊睁眼的企图。
这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让被迫阖眼的黎渊内心泛起阵阵不安。或许是察觉到了他脊背骤然紧绷的弧度，隋明昭空出的拇指指腹像安抚受惊的幼兽般，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
“等解决了那个冒牌货——”隋明昭站直身，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指腹仍在慢条斯理地揉搓着徒弟柔软的脸颊，语气却像在谈论天气般随意，将与此刻亲昵氛围毫不相干的话题抛了出来。
黎渊被迫阖着眼，听到这句，他还是努力仰起头，哪怕眼睛此时被对方捂着，什么也看不见。
“你，”感受着眼球上传来的压迫感，依隋明昭阴晴不定的性子来看，对方此时明显是在发癫。情况不明，黎渊识相地话一转弯，稍一停顿，换上了敬词：“您要做什么？”
他比谁都清楚，隋明昭根本没有服下那瓶灰色药粉——所谓掺在桃花羹里已经服下，不过是他与隋明昭合谋，用来糊弄假慈恒赵翼的把戏。
不管赵翼精心策划的什么阴谋，从隋明昭没有服下药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落空。
黎渊对此并不奇怪。真正让他奇怪的是，隋明昭为何要在赵翼尚未铲除、局势未定时，就急着提起后续计划？究竟有什么要紧事，值得提前透露？
在颊边揉搓的指腹停了。
“小渊。”头顶上一道柔和声线传来，即便被捂着眼睛，黎渊也能感受到那人专注的眸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等解决了赵翼跟他那个破系统，”隋明昭缓声道，仿佛想起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似的，后半句几乎每个字都裹满了盈盈笑意，“小渊就随我一同回去好不好？”
黎渊一怔：“回哪里？”
隋明昭眉眼弯起，似是还沉浸在他个人思绪当中，完全没有解答黎渊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如同给承诺般，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为师会安顿好小渊，到时候，没有旁人打扰，我们就一起生活好不好？”
黎渊：“？”
难道他们现在不是就在一起生活吗？这十年来，从晨起到入夜，他连更衣就寝都在对方注视的目光下进行，难道还算不上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隋明昭口中的“一起生活”，究竟还要怎样？
下颌被人猛地抬起，捂在眼睛上的手掌骤然撤离。黎渊下意识睁眼，视觉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那张令他心绪复杂的俊美面容已逼近眼前。
黎渊呼吸刹那一窒。对方温热的气息就扑在脸颊，带着若有似无的清幽香气，近得能看清对方高挺鼻梁在眼下投下的阴影。黎渊心脏不合时宜地重重跳了一下，想后退躲开这份压迫，不料，对方牢牢禁锢在他下颌的手却猛然一用力，将他毫不留情地扯了回来。
隋明昭俯身逼近，近到能看清徒弟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绒毛，他指腹在上面轻轻刮了刮，黎渊躲也不敢躲，整个人都仿若遭雷劈般僵着。隋明昭见状，眼底笑意愈深，禁锢着徒弟下颌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他道：“紧张什么？为师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问你愿不愿意罢了。”
“为师再问一遍，”隋明昭收敛了几分笑意，他目光灼灼锁着黎渊躲闪的眼睫，“你愿意与为师长久相伴吗？往后余生，年年岁岁，永不分开。”
黎渊愕然，唇瓣刚要抿起又下意识松开，他总觉得这话有些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这份怪异感似根细刺扎在心头。
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解答——
“没有旁人打扰的那种，当然，”隋明昭指尖划过黎渊下颌线，语气轻松愉快得像在描述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可话背后的深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也见不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