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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简伊躺在大大的床上,睡得正酣,忽而听闻开门的声音,继而是乌恩的声音,“王爷?你来做什么?”

“你出去!这是本王的王府,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问话,滚!”萧霁月声音很冷。

乌恩不安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在萧霁月的眼刀下,灰溜溜地出了门。萧霁月站在床边,看着简伊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方抬脚来到一旁的贵妃榻前,他脱去蟒纹绣靴,高大的身体蜷缩在贵妃榻上,又随手抓了一个狐裘,盖在身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翌日,萧霁月早早便起床了。小院子中练了拳法,命李嬷嬷将早餐端进房间,简伊还未起床,萧霁月便在桌旁慢条斯理地吃完,又看了床上的人半晌,方举步离开。

萧霁月去了军营,一待便是一天。

黄昏时分,他踏着风雪归来。一进府便直奔点将阁。

长孙纤凝刚离开,去了会客厅用晚膳。萧霁月听闻,便又赶到会客厅。

整餐饭气氛融洽。好似昨日的争吵从未发生过。待酒足饭饱,萧霁月微微一笑,“这便对了,好好吃饭,别让本王担心你。”

长孙纤凝点头,目光有些害羞,一旁的青萝见此时气氛烘托到了极致,便道,“王爷,今夜焚什么香,王妃娘娘特地为王爷准备了好多种香呢。”

萧霁月看向青萝,她咧着嘴,一脸无知无畏的傻笑,长孙纤凝则羞赧道,“青萝,休得胡说。”

萧霁月一笑,“王妃喜欢什么香,便焚什么香。”

又对长孙纤凝道,“时候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你回去好生歇着,本王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长孙纤凝看着萧霁月,微微垂下眼,那神色有些失望,却还是勉强挤出笑,“嗯!王爷公务繁忙,不用顾及纤凝,纤凝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着,二人向点将阁走去。长孙纤凝莲步轻移,走了好半天,二人才到点将阁,长孙纤凝回头,看向萧霁月,

“王爷,......”

萧霁月推开门,“本王还有事,便不进去坐了。”

长孙纤凝挽留的话,梗在嗓子眼,上不来亦下不去,憋得满脸通红。最终,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昨天的事,是臣妾失态了,还请王爷恕罪。”

“回去吧,本王没有生你的气。”萧霁月波澜不惊,语气温柔,却让长孙纤凝内心更加恼怒。她咬了咬牙,转身进了点将阁。

还没待萧霁月走远,她便再也忍不住火气,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贱人,你胆敢跟我争,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萧霁月径直去了简伊的院子。正好撞见她和婢女打牌。夏草和冬菊,因输了牌,头上都顶着话本子。

简伊正在兴头上,她一手逆天的好牌,使劲甩出几张,大叫道,“如何?敢不敢要?不要,我可跑了?”她手舞足蹈,一副嚣张模样。

萧霁月推门入室,便见眼前这番模样。

“王......王爷!”伺候牌局的秋叶率先开口。紧接着面对萧霁月的春花和冬菊急忙起身跪在地上。

“怎么了?管不上也不用跪地求饶啊!”简伊莫名其妙。

但听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还有没有规矩?”

简伊吃惊回头,几个小丫鬟早已跪在地上,使劲磕着头。

萧霁月轻轻张口,道了句,“滚!”

几人点头哈腰,便往外冲。

待丫鬟离去,简伊不由得沉了脸,“你来干什么?”

“睡觉!”

“这里不欢迎你!”

“本王的府邸,本王想睡哪,便睡哪。”

“你是来监视我的?”简伊问道,“我确实说过分道扬镳。但王爷放心,不是现在。等孩子出生,我才走。所以,我希望在此之前,你不要来这里。”

萧霁月走上前,一下横抱起简伊。简伊大惊,刚要蹬腿,便见萧霁月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早点睡!本王乏了。本王来只是看看你,你好好的,本王才能安心。”

说话间,他躺上贵妃榻,很快进入了梦乡。

翌日,萧霁月照例练功,吃饭,去了军营。

然而点将阁,长孙纤凝却病倒了。她咳症复发,还咳出了血。管家福伯第一时间进宫,请了刘逢春。

点将阁内,刘逢春一脸凝重,蹙着眉,“王妃娘娘的意思,是让老夫告诉王爷,简姨娘的血,不用等断脐赤,而是眼下的血,便能缓解娘娘的咳症?”

长孙纤凝点头,“刘大人英明。”说着,小丫鬟递上来一个信封。

刘逢春接过,揣进怀里,他知道,那定然是给他的丰厚的银票,“娘娘放心,下官知道该如何做。”

当晚,萧霁月回来的时候,长孙纤凝还在发烧。萧霁月听闻,大惊失色,直奔点将阁而去。

刘逢春正在施针,又等了半个时辰,刘逢春才出来。

“怎么样?”萧霁月着急道。

“哎!下官惭愧!”,刘逢春说着便要跪拜,“还是那三瓣彼岸花瓣惹的祸!如今王妃体内阴阳失调,咳症越发严重了。”

“那该如何是好?眼下,已找不到彼岸花了。最快,也是等简姨娘生产之时,将断脐赤给王妃用。”萧霁月道。

“简姨娘的断脐赤?”刘逢春大惊,继而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是简姨娘也服了彼岸花?”

萧霁月点头。

“哎呀!”刘逢春一拍大腿,“王爷为何不早说。王妃娘娘有救了!”

“哦?快说来听听!”萧霁月催促。

“可用简姨娘的血,喂食王妃娘娘七七四十九天,每日一小碗,保王妃娘娘到平安生产,不成问题!”

“喂简伊的血?”萧霁月双眉打着结,不敢置信。

点将阁内,李嬷嬷刚要跨出门的脚,不由得一滞,她方才在寝房伺候着,本想着出来去打点水,竟一不小心,将刘逢春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啊?这毒妇,竟然要喝人血?李嬷嬷强做镇定,推门而出,见萧霁月,道:

“王爷,娘娘醒了。”

萧霁月眉眼低垂,面色为难,继而像下定决心一般,对刘逢春拱了拱手道,“辛苦刘太医,眼下,只能如此了。此事,还要劳烦刘大人每日过来给王妃诊治。”

说罢,他转身,向简伊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