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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事,常美人年纪小,贪玩也是寻常,倒是难为你,处处照料着她。”

“常美人将臣妾视作亲生姐姐,姐姐照顾妹妹,本是自然之理。”

崇庆帝抚摸着她的头发,花香味随着他的指尖萦绕弥漫,沁人心脾。

“你既然放不下她,那就叫她搬来与你同住吧,也省得她日日跑来跑去,生病了你又心疼。这些时日,就叫她好好养着吧。”

“多谢陛下。”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努力做出亲近的模样来,“悄悄是勋贵,臣妾又给陛下惹了麻烦。”

崇庆帝闻言,忍俊不禁。

“朕是皇帝,又不是禽兽,还不至于因为一个美人不能侍寝就怪罪于人。”就知道她懂得这些,崇庆帝心中也是欣慰备至,于是下意识将这些事情掰开揉碎了来与她说,“朕抬举永阳伯府,虽是亲近勋贵之意,可朕若要亲近勋贵,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日后她住在你宫中,朕常去只看望你,外头也自会知晓朕的心思。”

杨佩宁恍然大悟,从他的怀中直起身子来,眼里星光闪烁,“陛下圣明!原来还可以这样呢!”

崇庆帝笑着,“你啊。”他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日后这些,朕慢慢与你说,你便都懂了。”

杨佩宁没说好与不好,只是头又歪倒下去靠他怀里,手指在他胸膛上打着圈圈,“臣妾老是想,当年侥幸入府跟了陛下,实在是享福。”

崇庆帝很少见她这样撒娇的,心中跟有只猫在挠一样,忙不迭抓住她那只作怪的手,嗓音低哑。

“朕想着,给你父亲升官,你觉得好不好?”

杨佩宁依旧躺在他的怀中,手指换成在他掌心打圈圈,闻言手指顿住不动了,眼里冷光骤然闪过。

幸而她埋着头,崇庆帝看不到,只是她手指不乱动后,他反倒觉得心里空空的。

见她半天不说话,崇庆帝狐疑,“怎么了?”

她原本温柔的嗓音里多了一丝清冷。

“臣妾知道陛下宠爱臣妾,已然十分知足。但是还是请陛下莫要再给父亲高官之职了,父亲他……并非是栋梁之材。”

崇庆帝敏锐察觉到她话音的低落,有些莫名。

其他嫔妃都巴不得自己父亲能够节节高升,可自打在东宫的时候,她便是这样,他要赏他父亲,她便只求她给父亲一个清官闲职,之前亲蚕礼事件后,他和太后有意封赏,她也婉拒了。

如今直接都求他直接不要给父亲升官了。

实在匪夷所思。

这日,杨佩宁并未留在紫宸殿,崇庆帝听她不愿在新人侍寝的时候让他为难,只好依依不舍放她回去,却也没有召幸其他嫔妃。

夜里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曹恩保瞌睡绵绵都被他吵醒好几次。

“陛下,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吗?”

崇庆帝一掀被子,径直坐起来。

“曹恩保,你说淑妃她为何不许朕给她父亲官职呢?”

曹恩保睡眼惺忪的,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

“奴才以为,许是如淑妃娘娘所说,杨大人不堪重用吧。”

崇庆帝想了想,杨政官员考核来的确一般。

可有些职位,并非需要很高的才学和能力,他都想着给杨政安排闲职了,淑妃还是不肯。

“好吧。”

他复又躺了下去。

“朕是真喜欢淑妃,可淑妃父母都不能封赏的话,该如何体现朕对淑妃的喜爱呢?”

曹恩保因为曹进之死难免对杨氏姐妹有些不好的观感,一直少在陛下跟前提起淑妃的好或是为淑妃说些好话。

可即便这样,淑妃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还是步步攀升。

曹恩保叹息一声,暗道淑妃果真得宠。

“不如陛下多赏赐淑妃娘娘一些珍贵之物,好叫娘娘知道您对她的关怀。”

于是次日,倚华宫流水般的进了大批珍珠首饰的,衣服缎子更是不计其数,起步都是仙文绫。

是曹恩保亲自来送的。

杨佩宁留了他喝茶,曹恩保不愿与淑妃多来往,有意拒绝,杨佩宁笑了一声。

“从前在王府和东宫,监正大人从不拒本宫的茶。”

曹恩保无法,只好顺从。

杨佩宁见他进门,清退了左右,只是正殿明间的门大敞着,外头人尽数退到了月台底下去,虽一眼便能够瞧见曹恩保与她的举止,却听不见里头说话。

但倚华宫和御前来的人,没有一个敢抬头来看的。

正殿。

曹恩保将茶放在手边,却没喝。

杨佩宁自顾自喝了一口槐序泡的茶,时常端着笑的她面对着曹恩保却没有什么表情。

“为着个曹进,监正大人与本宫果然是生分不少。犹记得在王府时,监正大人最不忌讳在陛下跟前提起本宫。”

曹恩保哼笑一声,眼里都是狠厉之色。

“娘娘既记得我是如何提拔娘娘的,又为何要背刺于我?苦心孤诣地设计杀了曹进!”

面对曹恩保的质问,杨佩宁将茶盏重重放下,茶盖从上头险些滑落,弄出的声响不轻。

“曹进联合本宫的亲妹妹陷害本宫和腹中孩儿,监正大人是觉得本宫好欺负,要忍气吞声吗?”

曹恩保从来都知道淑妃不是个软和性子的,更知道后宫嫔妃的厉害,所以他始终劝着曹进不要沾染这些杂事,可曹进就是不听……

“纵然曹进有心害你,可他是我的干儿子,娘娘真就如此狠毒,不肯为了昔日颜面退步一分,否则,你我何至于此。”

曹恩保自诩仁至义尽,杨佩宁却不肯认。

“你都说了,他只是你的干儿子,可本宫腹中,是本宫的亲生孩儿,更是大景朝的皇嗣!”

杨佩宁这话可以说不留丝毫颜面,曹恩保难得沉默。

是啊,这是皇嗣……是陛下的孩子。

正因如此,他才更觉得憋闷难过。

杨佩宁的话却没完,劈头盖脸就是骂。

“你身为他的干爹,一手提拔他起来,却没能管束住他对陛下和本宫的孩子下手,本宫没找你算账都是好的了,你倒来质问起本宫来了!”

曹恩保一滞,扭过头去。

“我说不过你,我不与你说。”

杨佩宁见他这副驼鸟样就冷笑。

“曹恩保,这些年你日子是过得太安逸了,连干儿子都大张旗鼓地养到陛下跟前来。陛下不说,是因为陛下敬你救过他一条命。可你那干儿子肆意妄为在御前毒害过多少人需要本宫给你指出来吗?陛下如今不计较,不代表往后都不计较。若是曹进不死,你猜猜,他会不会给你惹出更大的麻烦捅出更大的篓子来?”

她可深刻记得,幻境里,曹恩保最后可是被他那干儿子弄下去的。

这也是她不能容忍曹进活着的一部分原因。

“你自己知道的,曹进空有野心却无容人之量,必不能成大器。可你还是纵容着他到了中监之位,欺辱程让等同等级的人,毫无收敛!”

曹恩保抿唇,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这句话。

只是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对程让,十分感兴趣?”

杨佩宁瞪她一眼,“程让不比曹进有能耐得多?不过说一句程让你就刺心了?难怪你那干儿子日日抓着程让不放,欲除之而后快!”

曹恩保倒是没有淑妃和程让来往的任何证据。

淑妃做事从来不留把柄,程让更是果断到心狠,想抓住这二人的小辫子,极难。

可淑妃真的与程让半点关系都没有吗?

杨佩宁懒得理会他发散的思维,更笃定他抓不到线索,于是别过这个话头,继续说起曹进这个导火索来。

“若他真的抓了杨婉因做靠山,日后步步高升时,你却挡在他前头,你觉得他会记得你们的父子之情屈居现在的地位吗?”

曹恩保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哪里还记得什么程让。

诚如淑妃所言,这些年他股子里再卑微,可心却被陛下养大了,曹进更是如此。

他已经给了曹进御前红人的位置,不惜提拔到如今的地位。

在御前,曹进几乎仅次于他。

可曹进仍然不能满足,甚至寻找宠妃作为靠背,企图更进一步。

随着曹进在御前越发得势,也愈发想要脱离他的管控。

有朝一日反噬他也并非不可能。

可到底是自己一手养起来的儿子,曹进六岁就跟在他身边了,骤然死去,他怎么能够做到不痛心呢?

曹恩保想着眼眶有些湿润,他努力眨了好几下,不叫汇聚成泪落下来,在淑妃跟前丢了脸。

他起身,深深看了眼那碗熟悉的武夷茶,终究没有抬起来喝一口。

“我知道曹进对不起你,所以我也从未针对刻薄你。从今往后,你我陌路便是了。”

淑妃这两年很是会装,但其实性子还和王府里一样,暴躁又狠厉,他惹不起却躲得起。

正要转身出门,身后传来淑妃的声音。

“我说过,你提拔我,我找人给你养老送终。之前你不答应还眼瞎选了个曹进,往后可擦亮着眼睛,别惹怒陛下反丢了自个儿性命。”

曹恩保顿了顿,而后脚步不停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