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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银,从墓室顶部的裂隙斜斜漏下,正照在那尊黄金日晷上。晷盘足有磨盘大小,十二尊兽首浮雕环列边缘,兽眼嵌着绿松石,在幽暗中泛着森森冷光。陈青梧指尖拂过晷面,锈蚀的铜绿簌簌剥落,露出底下錾刻的星纹。

“这纹路……”她掌心微颤,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旋转,“张骁,你来看!”

张骁正蹲在墓门旁检查弩箭机关,闻言大步跨来。他手中青铜剑还未归鞘,剑锋上的朱砂混着墓尘,在月光下凝成暗红斑驳。剑尖轻点晷盘,金属相击的脆响在墓室回荡,惊起梁上几只蝙蝠。

“十二兽首对应十二地支,”陈青梧指尖划过兽首獠牙,“可这晷针的形制……”她话音未落,一束月光忽然穿透顶隙,正落在晷针尖端。

青铜针影倏然拉长,投在斑驳的砖墙上。蜿蜒的光痕交织成网,十二星座的轮廓渐次浮现——白羊昂首,天蝎翘尾,双鱼纠缠的尾鳍甚至泛着粼粼波光。

“黄道十二宫!”张骁瞳孔骤缩,青铜剑“当啷”砸在青砖上,“匈奴王陵里藏着西洋星图?他娘的见鬼了!”

陈青梧已掏出相机连拍数张,镜头对准墙上的投影:“不是西洋。你看天蝎座尾钩的弧度——这是巴比伦楔形文标注的原始星图,比希腊体系早两千年。”她忽然俯身贴近晷座,鼻尖几乎触到锈迹,“这里有凿刻痕迹……像是被人故意磨花了。”

张骁蹲下来,剑柄重重敲击晷座底部。闷响中夹杂着细微机括声,他咧嘴冷笑:“九宫锁。老陆要是在这儿,半炷香就能撬开。”

“不用他。”陈青梧从战术包抽出细铜丝,发梢扫过张骁鼻尖,“《透地十六诀》里说过,匈奴人善用‘狼咬月’连环锁。你按壁画上的祭祀顺序转兽首——从左数第三尊,狰。”

兽首在张骁掌下缓缓转动。墓室东南角突然传来“咔嗒”轻响,一尊灯奴手中的陶盏突然倾倒,尸蜡混着黑水流了满地。

“错了!”陈青梧疾退两步,袖中飞虎爪已扣住穹顶横梁,“是右七!”

张骁旋身扑向另一侧,剑柄猛击第七尊饕餮兽首。青砖地面轰然震颤,晷座底部弹出一方暗匣,羊皮卷轴滚落尘埃。陈青梧凌空翻下,靴尖在即将触地时轻点,抄手接住卷轴。

泛黄的皮卷上,朱砂绘制的线条纵横交错。张骁凑过来,剑锋挑起卷轴一角:“这他娘画的是……长城?”

“是夏至线。”陈青梧指尖顺着朱砂红线游走,停在卷轴末端的金字塔符号上,“黄金日晷的真正作用不是计时——它是星标。夏至正午,晷针投影会指向吉萨金字塔。”

阴风忽起,卷轴在陈青梧手中猎猎作响。十二兽首的眼珠齐齐转向二人,绿松石映着月光,竟似活物般流转幽光。张骁反手将青铜剑插回背后剑匣,忽然按住陈青梧肩膀:“有东西过来了。”

墓室东南角的碎土声细如鼠啮。三道黑影贴着砖缝潜行,洛阳铲的寒光一闪而逝。

“三个。”张骁拇指摩挲剑柄缠绳,声音压得极低,“打头那个握铲的手势——是关中李家的‘倒挂金钟’。”

陈青梧已将羊皮卷塞入防水袋,袖中摸出三枚桃木钉:“要活的?”

“留个能说话的。”张骁舔了舔虎口的旧疤,眼底掠过狼似的凶光,“右边那个瘸子交给我。”

黑影已摸到晷座五步之内。为首者突然暴起,洛阳铲直劈陈青梧后颈!

“叮!”

青铜剑架住铲锋,火星迸溅中,张骁旋身踢中对方膝窝。瘸腿盗墓贼惨叫倒地,剩余两人挥铲横扫,陈青梧指尖桃木钉激射而出,正中一人曲池穴。

“留手!”第三人的铲柄已砸到张骁太阳穴,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清脆的骨裂声中,盗墓贼跪地哀嚎,张骁剑锋已抵住他咽喉:“七阳盟的狗,也配摸匈奴王的枕头?”

陈青梧突然按住他持剑的手:“等等!看他的铲头——”

洛阳铲的锋刃上沾着新鲜血渍,混着几缕灰白毛发。张骁瞳孔骤缩:“尸毛?这墓里还有别的粽子!”

话音未落,殉葬坑方向传来铁甲摩擦声。陈青梧的罗盘指针疯转如轮,她猛地扯住张骁后领:“退后!”

一具铁甲尸破墙而出,腐肉碎甲簌簌掉落。它手中玉柄铁剑寒光凛冽,劈下的瞬间带起腥风,竟将青砖地斩出半尺深沟!

“秦汉制式的八面剑!”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尸臂,桃木钉精准钉入尸身大穴,“张骁,攻它天突!”

青铜剑携风雷之势贯入铁甲尸咽喉。腐尸咆哮震落梁上积灰,幽蓝火焰自七窍喷涌而出,转眼将尸身焚为灰烬。

灰烬中露出九宫地砖,陈青梧踏“离宫”位,机关启动声如龙吟。青铜狼首匣破土而出,匣中金印蟠龙纽,印文赫然是——

“撑犁孤涂单于!”陈青梧指尖抚过印文,忽然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盗墓贼,“你们主子要找的,恐怕不止这个吧?”

盗墓贼裤裆已湿,颤声道:“盟主说……说晷盘里藏着去西天的路……”

张骁剑锋一抖,在他颈间划出血线:“西天?七阳盟什么时候改信佛了?”

“不是佛!”盗墓贼崩溃尖叫,“是金字塔!夏至日……通道会在金字塔下打开!”

陈青梧与张骁对视一眼,月光将金日晷的影子拉得老长。十二兽首的瞳孔泛着血光,仿佛在凝视某个横跨大漠的千年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