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既忐忑又兴奋,昔日对道统玄奥不以为意,今朝竟有机缘身临其境,亲证体验。
早有教务执事弟子引她入大殿现场。秦古阳已将考试日期安排,汇报给陈教授、宋老、杨元教授,他们三人,亦饶有兴致,前来现场,专门厢房内观看。
陈悦慧浑然不知三人已悄然在场。这也是郭沁瑶建议,不要告知陈悦慧。
殿内陈设古朴,青玉案上置笔墨纸砚,旁立一尊青铜香炉,青烟袅袅。
案后坐三人:秦古阳居中,郭沁瑶、林惊羽分坐左右。沁瑶温声道:“悦慧小妹,莫要紧张。今日测试,分文、武、心三关。文关考道经典籍根基,武关测天赋灵性显化,心关验志念是否澄明坚韧。你可准备妥当?”
“沁瑶姐,古阳哥,惊羽哥,我已准备好,请出题。”陈悦慧目光坚定。
首试文关
郭沁瑶袖袍轻拂,案上宣纸无风自动,显出数行墨字:
“一、《阴符经》有云‘天生天杀,道之理也’,试解其意,并与《道德经》‘天地不仁’相印证;
二、上古三皇五帝治世,其道法自然之迹,举二例述之;
三、何为‘制心一处,无事不办’?于修真途上有何紧要?”
此三问,深涉道法本源、古史精义及修行心要。陈教授家学渊源,书房典籍浩瀚,悦慧虽往日不甚用心,耳濡目染之下,根基犹存。加之沁瑶此前三星期点拨,提纲挈领,早已豁然开朗。只见她提笔蘸墨,凝神静思片刻,落笔如飞,字迹娟秀而意蕴深长。引经据典,条分缕析,将天道杀伐循环之理、先王垂拱而治之象、心念专精之功阐述得清晰透彻。
秦古阳观其答卷,暗暗颔首。小妹果然慧根深种,往日明珠蒙尘,今朝拂拭,光华自现。
再试武关
林惊羽起身,引陈悦慧至殿中一方青玉石台前。石台中心嵌一颗拳头大小、色如深海、内蕴星芒之水晶。
“此乃‘灵犀石’。”
惊羽肃然道,
“闭目,凝神,以手抚石。心神尽数沉入,沟通石中星芒。星芒汇聚成线,离石三尺,方为过关。此关测你天赋灵性,能与天地精微交感几何。”
陈悦慧依言闭目,掌心轻贴冰凉石面。
初时只觉一片混沌,心神如坠迷雾。她忆起父亲书房那卷《清静经》,默诵“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杂念渐消,心神归于寂然。
猛然间,似有一点微光自黑暗深处亮起,紧接着,万千细小星点如萤火虫般自灵犀石深处涌现,受其心神感召,活泼跳跃。
她意念微动,星点缓缓汇聚,竟凝成一道尺许长、晶莹闪烁之星光丝线,颤巍巍离开石面,悬于空中,足有五尺之高!
光芒虽弱,却稳定纯净。
郭沁瑶眼中异彩一闪:“好精纯之神念感应!”
林惊羽亦露赞许之色。
秦古阳心中更定:“天赋甚佳,远胜寻常入门者。”
三试心关。
秦古阳亲自出手。
他并指如剑,凌空虚点,一道柔和金光自指尖射出,没入陈悦慧眉心。
“此乃‘问心幻境’,直面本心,莫失莫忘。”
陈悦慧眼前景象骤变。
忽而身处繁华闹市,锦衣玉食,众人追捧,诱惑其留恋红尘;
忽而坠入幽暗深渊,凶兽环伺,恐惧噬心,考验其胆魄勇气;
忽见父亲陈教授白发苍苍,病榻缠绵,哀哀求其放弃修行陪伴膝下,撩动其亲情羁绊;更有一幻象化为秦古阳模样,厉声斥责其根基浅薄,妄图修真乃痴心妄想,欲摧其道心……
诸般幻象,纷至沓来,直指人心薄弱之处。
陈悦慧初始心旌摇动,险被繁华所迷,为恐惧所摄,为亲情所困,为斥责所伤。
然每当心神欲溃之际,那日听闻父亲讲述学宫先辈遗志、秦古阳等人守护之力时,心中涌现热望向往,豪情壮志,不禁油然而生,一时心神,便如明灯亮起。
“为华夏之崛起!”
此念一生,如定海神针!繁华如烟散去,深渊踏为平地,病榻父亲化作鼓励微笑,“痴心妄想”之言更激起其“我偏要证给你看”之倔强!她心志愈发澄澈坚定,于幻境中凝神静坐,不为外扰所动。
幻境消散,波动恢复平静,陈悦慧睁开双眼,眸光清澈,更添一分沉毅。
欲知后事如何 且待下回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