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城门处,寻了一圈,没找到回锦山镇的老黄车夫,其马车亦不见踪影。
大抵是因此刻时辰还早,对方尚未载客来县城。
即便老黄车夫载客来县城,回锦山镇的时辰通常在下午。
裴池澈暗叹自己没有车马就是不便,今日他一大早出军营,就是为了能在家待的时辰长一些。
此刻若等老黄过来,再等他载客归去,怕是有得等等。
遂花了四十文钱坐上了去往邻镇的马车,打算届时从邻镇回锦山镇。
--
临风村,裴家,二房小院。
众人早用好了早膳。
裴文兴问起花瑜璇:“嫂嫂,咱们今日做什么?”
花瑜璇原先想着古人休沐日大抵是一旬逢九逢十休息个一两日,裴池澈月底未归,想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念及他想干一番成就,大抵连休沐日都在军营训练。
为了等他回来,前两日她没去县城卖人参。
再等下去,挖的人参要干掉,届时影响药房制作,就卖不了好价。
“咱们尽快去县城一趟,把人参卖了。”
说罢,她将半个月来挖到的七支人参拿出来,用布整齐地包好。
姚绮柔发话:“星泽文兴,你们陪瑜璇同去。”
一个小姑娘独自去县城,她委实不放心,两个小子跟去才好。
裴星泽裴文兴双双应是。
“去县城吗?”裴大宝眼眸晶晶亮,“婶婶,我与妹妹能不能也去?”
裴二宝抱着花瑜璇的大腿,蹦着说:“想去,想去。”
“我怕我管不过来你们两个。”
花瑜璇捏捏裴大宝的小胖脸,又摸摸裴二宝的发顶。
两个小家伙顿时瘪嘴。
“姑姑给你们缝小香囊。”裴蓉蓉去拉他们。
裴大宝:“不要小香囊,五叔香囊灰不溜秋的,不喜欢。”
裴二宝:“对,我们要七叔八叔那样颜色漂亮的小包包。”
两人仍旧瘪着嘴,目光往裴星泽与裴文兴的腰间瞥去。
“真有眼光。”
裴星泽笑盈盈地拍拍自个的腰间小包。
花瑜璇弯腰点点小家伙的鼻尖,温柔哄道:“我给你们买好吃的回来。”
“什么好吃的?”
“糖葫芦怎么样?”
“好!!!”
两小家伙的小嘴角顿时都翘起。
不多时,花瑜璇在裴星泽与裴文兴的陪同下出发。
一到村口,邻村的牛车刚好到来,叔嫂三人坐上牛车。到了镇上,在转运处一坐上马车,车子便朝县城进发。
“今日都很顺呢。”裴星泽道,“在村口没等,到了镇上也不必坐在马车上等,时间丁点都不浪费。”
花瑜璇颔了颔首,微笑道:“希望一直顺,能谈个好价钱。”
布包里头的七支人参大大小小,数量不及上回几日所挖,品相仍旧参差不齐。
有几支还在家中放了几日,完全不及刚出挖出来那般水灵。
裴文兴道:“越来越不好寻,待到春暖花开,更不是挖的时候。”
花瑜璇道:“是该寻个旁的赚钱法子了。”
车子行到半道,迎面也来了辆马车。
此路到底不是城内道路,不宽,算窄。
两辆车得需各自靠边,才能通行。
车子缓了下来。
花瑜璇见状,掀开车帘往外瞧,只一臂的距离,与他们车子错身而过了另一辆车子,显然与他们方向相反。
只片刻,两车背道而驰。
另一辆车内,裴池澈将适才掏出来的装了发带的纸包复又揣进了怀里。
轻轻一拍,眼眸越过车窗。
方才慢下的车速,此刻提了上去,车外景致挪动的速度亦跟了上去。
大半个时辰后,他从邻镇辗转到锦山镇,再回到临风村。
脚步一进自家小院,发现院中安静得很。
“娘。”
他唤了一声。
主屋内,姚绮柔正带着裴蓉蓉给龙凤胎剪裁小包。
“蓉蓉,我好像听到你哥的声音了。”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娘肯定是想哥哥了。”裴蓉蓉拿起块粉色锦缎,“这块给二宝的小包包配色,如何?”
“好,好看。”
裴二宝拍拍小手。
裴大宝揉了揉耳朵,嘀咕道:“方才好像是有叔叔的声音。”
裴池澈进了东厢房,搁下身上的包袱,而后去了堂屋,将今日买的零嘴放下。
一转身,就看到裴大宝从主屋跑出来。
“叔叔,是叔叔回来了!”
裴大宝跑回了主屋,很快拉着姚绮柔出来:“祖母,您看。”
“娘,我休沐两日。”
裴池澈望一眼安静的院子,视线挪向远处三房的小院,远远瞧见堂兄扶着三叔在扶手栏上锻炼站立。
两个院子都没花瑜璇的身影。
“啊呀,真是不巧。”姚绮柔拍了手,“瑜璇带星泽文兴去县城卖人参了。”
“何时出发的?”
“挺长一段时辰了,这会子大抵就在县城了。”姚绮柔道。
裴蓉蓉也从主屋出来:“哥,旁人休沐在月底,你怎么月初回来?”
裴池澈无奈:“轮休,轮到我就在这两日了。”
“回来就好,快坐下歇歇。”姚绮柔温和道,“为娘去给你煮点心吃。”
次子半个月不见,身形都消瘦了不少,可见在军营吃了不少苦。
裴池澈也不推辞,在堂屋内坐下。
多日不曾见到叔叔,裴大宝裴二宝围着他转。
“哥,你先带他们一会,我还有几块布没裁好。”
裴蓉蓉得到兄长的同意,便回了主屋。
堂屋内。
龙凤胎一左一右盯着裴池澈瞧。
裴大宝道:“叔叔,你长胡子了。”
裴二宝直接上手摸:“叔叔的胡子有点扎手。”
裴池澈淡笑。
在军营半个月,整日训练,有时夜里还要高强度操练,压根没有空闲收拾自己。
裴大宝又道:“爹爹有胡子的时候,亲我们,会疼。”
裴池澈:“嗯?”
裴二宝严肃道:“爹爹有胡子的时候,娘亲还不给他亲呢。叔叔这般,等会婶婶见了,肯定也不给你亲。”
裴池澈:“……”
裴大宝劝:“叔叔快去刮胡子吧。”
“我若不去呢。”
裴大宝一本正经道:“婶婶会与你和离。”
“对,和离!”裴二宝双手叉腰,“你就说你怕不怕吧?
“怎么说?”裴池澈面上仅有的淡笑立马消散,“你们可知和离是何意?”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