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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网游动漫 > 重生汉灵帝:开局斩十常侍 > 第45章 策问殿试选寒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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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南宫德阳殿,从未像今日这般,既庄严肃穆,又涌动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躁动。御阶之下,并非往日按品秩肃立的文武百官,而是数十名身着粗布儒衫、大多面带菜色却眼神晶亮的年轻士子。他们来自各州郡,经层层筛选,最终站到了这帝国权力的核心殿堂。没有显赫家世,没有师承名门,他们唯一的依仗,是怀中那份由尚书台统一核发的、盖着皇帝特赐“求贤”印的荐书,以及胸中那点亟待喷薄而出的才学。龙椅之上,刘宏一身常服,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即将接受他亲自考核的寒门俊杰,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今日,他要亲手在这看似铁板一块的士族门阀壁垒上,凿开第一道裂缝!

“诸生。”刘宏开口,声音清朗,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让所有紧张的士子精神一振,“今日朕亲自主持策问,不考你们章句记诵,不问你们家世师承。朕只问你们,对这天下时务,有何见解,有何良策?”

他微微抬手,侍立在侧的荀彧会意,上前一步,展开一份黄卷,朗声宣读策问题目:

“第一问:昔年武帝盐铁专卖,以实边用,然其弊在官营质劣,价高伤民。今朕欲行‘官督商办’,引入民间资本与活力,然豪商巨贾可能借此垄断,与官争利,小民恐受盘剥更甚。此中利弊,如何权衡?规制如何设立,方能既充盈国库,又惠泽百姓?”

“第二问:《昭宁律》强调证据,慎刑讯。然地方胥吏可能借此刁难,或与豪强勾结,利用程序拖延诉讼,使小民冤屈难申。如何确保良法落地,不为奸吏所乘?”

“第三问:并州北疆,鲜卑虽暂退,然其游骑仍不时寇边。大规模征伐,耗费巨大,且易激起更烈反抗;若仅凭坚城防守,则边疆永无宁日。除征战与守城外,可有第三策,能保境安民,长治久安?”

三道题目,如同三记重锤,砸在每一位士子心上,也仿佛砸在了殿外那些密切关注着此次殿试的士族官员心头。这哪里是考经义?这分明是考实务,考魄力,考对皇帝新政的理解与拓展!

题目宣读完毕,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年轻士子们粗重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他们或蹙眉深思,或奋笔疾书,脸上再无初入大殿时的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真正重视、得以一展胸中抱负的激动与专注。

刘宏静静地看着,目光偶尔在几个表现尤为突出的士子身上停留。他看到一名来自荆州的士子,在回答盐铁问题时,不仅分析了利弊,更提出了“分区域特许经营,引入竞标,设立平价仓平抑物价,并由御史台与商会共同监督”的具体构想;另一名来自兖州的士子,在论述司法问题时,提出了“简化民间细故诉讼流程,设立‘讼师’制度辅助平民,并严格胥吏考核与轮换”的大胆建议。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适应这种全新的考核方式。一名来自弘农、衣着稍显华贵的士子,显然习惯了传统的经义策论,面对如此具体的时务题,显得手足无措,额上冷汗涔涔,最终交上的答卷空洞无物,尽是些“圣人垂训”、“王道荡荡”的套话。

刘宏拿起他的答卷,只是扫了一眼,便轻轻放在一旁,未作任何点评,但那无声的否定,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压力。那士子面红耳赤,羞愧退下。

策问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当所有士子停笔,答卷被收拢呈送至御案时,殿内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刘宏一份份仔细翻阅,时而点头,时而蹙眉。荀彧与卢植侍立一旁,亦在默默观察。

最终,刘宏从中抽出三份答卷,对荀彧点了点头。

荀彧会意,上前一步,高声宣唱:“陛下有旨,宣——顾雍、杜畿、国渊,上殿觐见!”

三名被点名的士子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与紧张,出列上前,跪拜行礼。这三人,顾雍来自吴郡,虽出身地方小族,但在此次策问中见解独到;杜畿乃京兆杜陵人,家道中落,然其于边务之策令人耳目一新;国渊则是青州北海人,纯寒门出身,于经济律法一道颇有见地。

“平身。”刘宏看着眼前这三个最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顾元叹(顾雍字),你于盐铁之议,提出‘官商合营,竞标监管’,甚合朕意。朕问你,若任你为一郡盐铁丞,你可能平衡各方,将此策推行下去?”

顾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拱手道:“回陛下,若能得陛下信任,授以权柄,臣必以《昭宁律》为准绳,以均输平准署为依托,明定章程,严查奸猾。利之所趋,必有豪强试图钻营,然只要监管得力,赏罚分明,未必不能使其力为国资所用,其利与民共享!”

“好一个‘使其力为国资所用’!”刘宏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杜畿,“杜伯侯(杜畿字),你言北疆之策,在于‘屯田实边,教化胡虏,以商路柔远人’,详细说说。”

杜畿显然对此思考良久,侃侃而谈:“陛下,征战消耗国力,守城徒耗钱粮。不若效仿赵充国屯田旧事,于边境水草丰美处,大规模军屯、民屯,使戍卒粮草自给,吸引流民实边。同时,选拔通晓胡语、熟知胡情者为吏,归化内附胡人,授其田土,教其耕织,渐消其剽掠之性。再开通边境互市,以中原之丝绸、茶叶、铁器,换取胡人之马匹、皮毛,使其依赖于我,则战端自消。此乃‘釜底抽薪’之长效安边策!”

刘宏眼中精光一闪,此子之论,竟与他不谋而合,且更为具体。“善!国子尼(国渊字),你于司法之弊,提出培训专门‘法吏’,并建立案件评查档案,以防胥吏玩法,此议甚佳。若让你协助荀令君,草拟相关细则,你可愿意?”

国渊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臣…臣才疏学浅,然蒙陛下不弃,必当竭尽驽钝,助荀令君完善制度,使我大汉律法,真正成为护佑良善之屏障!”

刘宏对三人的回答十分满意,他看向荀彧和卢植,二人亦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顾雍、杜畿、国渊,”刘宏声音转为严肃,“尔等三人,才识明敏,心系实务,正是国家所需之干才。朕现在便授职于尔等!”

殿内殿外,所有关注此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擢,顾雍为河东郡盐铁都尉,秩六百石,专司河东盐政革新试点!”

“擢,杜畿为并州五原郡丞,秩六百石,辅佐太守,专司屯田安边事宜!”

“擢,国渊入尚书台刑曹为侍郎,秩四百石,协理刑狱律令细则拟定!”

旨意一出,满殿皆惊!直接授予实权官职,而且都是关键位置!盐铁、边郡、尚书台!这三个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竟一步登天!这无疑是在向天下宣告,皇帝选官,将彻底打破门第界限!

然而,就在刘宏旨意宣毕,顾雍三人叩谢皇恩之际,一个苍老而沉郁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只见太尉杨彪(接替其父杨赐地位)手持笏板,脸色铁青地走入殿内,他身后还跟着几位面色同样难看的公卿。他们显然早已等候在外,就等着这一刻。

“杨太尉有何事?”刘宏面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

杨彪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与“恳切”:“陛下求贤若渴,破格用人,老臣本不当置喙。然则,顾雍、杜畿、国渊三人,虽薄有才名,然年纪尚轻,资历全无,更无治理地方之经验!陛下骤然授以盐铁、边郡要职,此非爱护,实乃害之!更恐其经验不足,举措失当,坏陛下新政大事,伤及地方民生啊!且我大汉选官,自有察举制度,讲究的便是‘乡评’、‘德望’,此三人声名不显于州郡,陛下如此超拔,恐…恐寒了天下士人之心,令循吏不安啊!”

这番话,看似为国为民,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强调“资历”、“声望”、“旧制”,本质上是在维护士族垄断官场的特权!

刘宏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彪,又扫了一眼他身后那些心怀鬼胎的公卿,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杨太尉,你口口声声资历、经验。朕来问你,皇甫嵩将军初掌兵时,可有经验?卢植公初入朝堂时,可有资历?荀彧初掌尚书台时,可有人不服?”他每问一句,声音便提高一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如今大汉百废待兴,正需敢于任事、锐意进取之才!若事事论资排辈,只看门第声望,那我大汉官场,岂非要成一潭死水,任由尔等世家大族,世代盘踞?!”

他站起身,走到御阶边缘,目光如电,直视杨彪:“至于寒了士人之心?朕看,是寒了那些只知空谈、无所作为的庸碌之辈之心吧!朕今日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从今往后,在我大汉,唯才是举!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只要有真才实学,能办实事,即便出身寒微,朕亦不吝高官厚禄!反之,即便是四世三公之后,若庸碌无能,尸位素餐,也给朕滚出朝堂!”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德阳殿,也必将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士林。

“顾雍、杜畿、国渊!”

“臣在!”三人激动应声。

“朕予尔等官职,便是予尔等信任与责任!望尔等不负朕望,砥砺前行,用实绩来证明,朕今日没有看错人!”

“臣等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殿试结束,顾雍三人叩谢离去,杨彪等人也面色铁青地告退。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刘宏、荀彧与卢植。

荀彧面带忧色,低声道:“陛下,今日此举,虽振奋寒士之心,然亦将杨氏、袁氏等世家大族,彻底推到了对立面。杨彪离去时,眼神怨毒,恐不会善罢甘休。臣担心,他们会在顾雍等人赴任途中,或是在地方任上,暗中设置重重障碍…”

卢植也叹道:“地方豪强、旧吏,盘根错节。这三个年轻人,虽有才华,然骤然置于风口浪尖,若无得力臂助,恐举步维艰。”

刘宏负手而立,望着殿外明媚却暗藏风波的天色,冷冷一笑:“朕既然敢用他们,自然有所准备。文若,传朕密令给御史暗行,暗中保护此三人赴任,并密切关注其任所动向。若有宵小敢于伸手…” 他眼中寒光一闪,“正好借此机会,再剁掉几只爪子!这选官之路,朕既然开了头,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它堵上!”

然而,刘宏与荀彧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德阳殿策问进行的同时,袁隗的府邸密室中,一份关于杜畿家族早年与并州当地豪强曾有旧怨的密报,已经被悄然找出。一场针对寒门新贵的阴谋,已然在黑暗中悄然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