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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甘草断案集 > 第123章 夜闯苏宅,密室现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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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夜闯苏宅,密室现玄机

药箱内那声轻响之后,蜡封彻底裂开,一滴暗红液体缓缓渗出,落在甘草指尖。他没有擦拭,只是将药箱合拢,转身推开了禁足堂的门。

风雪已停,宫灯映着积雪泛出冷光。金银花跟在他身后,脚步虽慢但稳。两人一路无言,穿过三条街巷,最终停在一座旧宅前。门匾早已剥落,唯有檐角残存的雕纹还透着昔日气派。

甘草伸手推开虚掩的门扇,木轴发出低沉的摩擦声。院中荒草齐膝,墙根结着薄霜。他们径直走向正厅侧方的书房——那是苏老太爷当年起居之处,也是人参口中“婚书存放之地”。

房门未锁。甘草抬手示意,金银花会意,贴墙而入,目光扫过靠墙的书架。古籍排列整齐,唯有一本《苗疆药志》微微外凸,角度与其他书籍相反。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屋角传来。

“甘草先生好手段。”

苏木坐在阴影里,手中握着一只铜铃,铃舌断裂,与军营所见如出一辙。他脸上没有敌意,也没有惧色,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甘草不动。金银花退至墙边,借整理袖口的动作,悄悄取出三根银针。

“你早知道我们会来。”甘草说。

“藤皮笺上的字,是我留的。”苏木点头,“我知道你会查到苏宅旧档。我也知道,你不信人参的话,除非亲眼看见证据。”

“所以你在这里等?”甘草问。

“我在等一个机会。”苏木站起身,走向书架,“一个把真相交出去的机会。我不是逆药阁的人,但我祖父是。他死前写下控心剂配方,不是为了流传,是为了留下线索。”

甘草盯着他的动作。苏木并未触碰《苗疆药志》,而是退后半步,双手垂下。

“机关不在书上,而在书背后的位置。”他说,“你们若强行取书,会触发毒烟。我不会动手,也不会阻拦。要不要试,看你们自己。”

金银花眼神微闪。她缓步上前,用银针轻轻敲击书架右上角的木板。三声轻响过后,她听见内部有金属回音。

她不再犹豫,甩手射出一根银针,精准插入《苗疆药志》背后的缝隙。一声机括轻响,墙面轰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间密室。

烛火未灭,室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地图。桌上放着一本册子,封面写着《逆药阁秘录》四字,墨迹尚新。

甘草走进去,拿起册子翻看。第一页便是“控心剂配方”,注明需以情蛊为引,辅以七脉共契之血。下方列有药材清单,其中赫然写着“精炼炙商陆,三年陈”。

他合上册子,抬头看向苏木:“这墨含商陆碱,只有太医院高层才能使用。你一个被通缉之人,从哪得来这种墨?”

苏木不答,只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放在桌上。

玉佩青色,中央有裂痕,边缘缺口形状特殊。甘草认得这个轮廓——与药箱中收藏的残片完全吻合。

“这是我祖父临终所托。”苏木说,“他说,若有人持子母佩前来,便是当年救我苏家之人。我留着它,不是为了证明清白,是为了等一个人来问清楚——三十年前的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

金银花低声开口:“佩纹走势与药母门下信物一致。这不是伪造品。”

甘草沉默片刻,重新翻开秘录。他在夹层中摸到一张薄纸,抽出后发现是账目抄本,字迹模糊,似用隐墨书写。

“遇热显形。”苏木说,“我试过。只要靠近烛火,上面就会浮现交易记录。其中有三次大宗药材交易,时间都在逆药阁事发前三个月。买方署名空白,但盖着火漆印——陈皮家族商号的印记。”

甘草将纸页移近烛火。几息之后,墨色渐显,一行行字迹浮现出来。果如苏木所言,末尾火漆印清晰可辨,正是陈皮商会独有的双环纹样。

“你为何不早交出这些?”甘草问。

“我没有证据链。”苏木摇头,“单凭一份隐墨账本,没人会信。更何况,我是朝廷通缉犯。我说的话,只会被视为嫁祸。直到你找到人参,直到他提起子母佩,我才确定——你还愿意查下去。”

甘草盯着那枚玉佩。他想起赤芍赠予的蛊囊残片,想起军营滤池中的铜铃,想起户部尚书夫人临终呼喊的名字。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这场局,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了。

“你说陈皮祖父勾结逆药阁?”他问。

“不只是勾结。”苏木纠正,“是他提供了第一批商陆粉,用来测试控心剂对人体的影响。最初的七名试验者,都是朝臣家属。户部尚书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她服下的‘安神散’,其实是压制情蛊发作的药物。一旦停药,记忆就会复苏。”

金银花突然插话:“所以最近有人频繁调阅她的用药记录,还换了婢女?”

“对。”苏木点头,“有人怕她想起来。更怕有人顺着这条线挖出原始名单。那份名单不在档案里,在人心中。而能记得全部七人名字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人参,另一个……已经死了。”

甘草放下秘录,走到墙边查看地图。那是京城全貌图,标注了七处位置,分别用红点标记。每个点旁边都有一个小字:姓氏首字。

“这是七脉共契的居住地?”他问。

“是。”苏木走过来,“我祖父画的。当年他想救人,就把他们的住处记下。后来名单被涂改,三人姓氏被换。但位置没变。只要找到地图上的点,就能确认身份。”

甘草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红点上——正是户部尚书府所在位置。

“你交出这些东西,不怕我们转头就上报官府?”他说。

“怕。”苏木承认,“但我更怕你们不查。如果这件事就此终结,那么所有死去的人,包括我儿子,都白死了。”

“你儿子?”金银花皱眉。

苏木闭了闭眼。“三个月前,他在城郊失踪。最后被人发现时,手里攥着一片干枯的荆芥叶。叶脉上有毒,是断肠砂。我知道这是警告,也是挑衅。他们杀了他,就是为了让我闭嘴。”

甘草看着他。这个人曾是太医院副使,如今沦为逃犯;他曾试图用伪信掩盖真相,却最终选择交出一切。

“你为什么不逃?”他问。

“我已经无处可逃。”苏木苦笑,“但我必须让你们看到这些。否则,下一个死的,可能是金银花。”

金银花一怔。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银针,忽然察觉一丝异样——针尾沾了一点淡青色粉末,像是从空气中飘落的尘。

她刚要说话,甘草已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别动。”他低声说。

他抬起自己的袖口,轻轻拂过空中。一抹青灰随之飘落,落在桌面上,与秘录封面接触的瞬间,竟微微冒起细烟。

“梦引草灰。”甘草说,“有人在跟踪我们。而且就在刚才,把毒粉撒进了密室。”

苏木脸色骤变:“不可能!这里只有我们四人进出过!”

“不。”甘草盯着门口,“还有第五个人来过。就在我们进入之前。他打开了通风口,撒完粉就离开了。他知道我们会来,也知道我们会打开密室。”

金银花迅速检查四周,发现墙角一处砖缝松动。她用银针撬开,里面藏着一小包烧尽的熏香残渣,气味熟悉——苏木惯用的调香手法。

“是嫁祸。”她说,“有人想让我们以为是你通风报信。”

甘草点头。他重新拿起秘录,这次注意到封面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刻意抠过。他用银针挑开表皮,一层薄蜡下,竟藏着另一行小字:

> “配方真本藏于废弃药庐,切勿信送香人。”

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下。

“这不是苏木写的。”甘草说,“这是另一个人留的。他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也知道我们会发现秘录。所以他提前做了准备。”

苏木看着那行字,神情复杂。“我从未见过这行字。但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还有人在帮我们。”

甘草将秘录收入药箱,又把玉佩和账本一起收好。他转向苏木:“你现在是通缉犯,不能露面。接下来的事,由我们来做。”

“你们要去城郊?”苏木问。

“对。”甘草说,“那里有废弃药庐。如果真本在那里,我们就必须拿到。”

苏木沉默片刻,忽然从靴筒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甘草。“这是我儿子失踪前留下的。上面画了一条路,终点是一个带井的院子。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药庐,但值得一试。”

甘草接过纸条,展开一看。线条简陋,但方位清晰。起点是西岭驿道,终点确有一口枯井。

他将纸条收进袖中,转身走向密室出口。

金银花紧随其后。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苏木。

苏木仍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像是耗尽了力气。烛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般深。

甘草站在门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不该跪着。”

说完,他拉开门,走入外间。

密室内只剩苏木一人。烛火摇曳,映照着桌上的空玉佩座。窗外风雪再起,窗棂轻颤。

一支银针从墙缝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