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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神豪:我的人生剧本过于真实 > 第145章 疯子的深潜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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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再生资源回收中心,深夜十一点。

高瓦数的工业探照灯把这片废铁坟场照得惨白,光柱里尘埃飞舞。

空气里混杂着机油味、铁锈气,还有江边特有的腐烂水草腥气。

陈默坐在一辆报废解放卡车的引擎盖上,指尖那枚50分硬币翻飞,“铮、铮”的金属颤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老板,货到了。”

苏雅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物理宁静。

黑色厢式货车倒退进库,四个壮汉嘿哧嘿哧地抬下一个沉重的木箱,落地时激起一圈呛人的灰尘。

“按您要求,从舟山一个倒闭的拆船厂淘来的老古董。”

苏雅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那个散发着霉味的大木箱,眼神里写满了不解。

“mark V型重潜头盔,铸铁配重鞋,帆布胶衣……这玩意儿现在也就博物馆里有,您确定要用它?”

“这东西结实。”陈默跳下车,走到箱子前,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位老战友,“而且,命硬。”

现在的潜水服太娇气,全是芯片和复合材料。要去见那下面的“幽灵”,还得是这种充满工业暴力美学的黄铜疙瘩才镇得住场子。

“嘎吱——”

陈默撬开盖板。

一股浓烈的陈年橡胶老化味儿扑面而来。

稻草堆里,那颗黄铜潜水头盔像个外星人的头颅,静静躺着。四个圆形的玻璃视窗布满铜绿和划痕,像是几只死鱼眼,冷冷地盯着天花板。

陈默伸手,指尖触碰冰凉铜面的瞬间,一股电流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检测到适配载具:美制mark V型潜水盔(1945年产)。】

【同步率飙升:15%。】

【当前状态:幽闭恐惧(轻微)。】

陈默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随即稳住。

“帮我穿上。”

苏雅愣住了,她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旱地。

“在这里?没水、没供气管,穿这八十公斤的铁棺材……老板,您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还是有钱人的特殊癖好?”

“适应。”陈默言简意赅,眼神幽深,“有些压力不来自水,来自心里。”

如果不提前让身体习惯这种被铜墙铁壁焊死的窒息感,到了水下一百米,他就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苏雅深吸一口气,没再废话。作为年薪千万的助理,老板就算要在这个点去火星种土豆,她也得负责递铲子。

穿戴过程堪比上刑。

厚羊毛内衬锁住体温,涂满油脂的帆布胶衣防水抗压,接着是死沉的铅块腰带,每一块都像要压断腰椎。

最后,套上那双如同刑具的铜底潜水鞋。

站起来的那一刻,陈默感觉背上驮了一座山。汗水瞬间浸透脊背,闷热、沉重、寸步难行。

这就是深海潜水员的日常。他们是世界上最强壮的苦力,也是最脆弱的婴儿。

“头盔。”陈默的声音发闷。

苏雅和搬运工合力抬起黄铜头盔,小心翼翼罩住陈默的脑袋,旋转,锁死。

“咔哒。”

这一声金属咬合的脆响,彻底切断了陈默与人间的联系。

外界的声音瞬间远去,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铜壳里无限放大,回荡。

视线被暴力切割成四个狭窄的方块。陈默透过满是划痕的玻璃,看着仓库里惨白的灯光。

没有水。

但在他的感官里,黑色的海水正漫过脚踝,疯狂上涨。

系统剧本,暴力加载。

……

“呼……呼……”

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

陈默闭眼,再睁开时,废品站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漆黑死寂的深海。周围不是废铁,是嶙峋如鬼怪的海底礁石,和沉船狰狞的残骸。

恐怖的水压从四面八方碾压过来,帆布胶衣死死贴在皮肤上,仿佛要勒进肉里。

【警告:氮分压异常。】

【警告:深度120米。】

【视听幻觉加载中……】

“大副!我们要撞上了!!”

一声凄厉的德语尖叫炸响在耳边。

陈默猛地转头,原本苏雅站的位置,竟贴着一张惨白扭曲的人脸!

那东西隔着潜水头盔的玻璃窗,绝望地拍打着,嘴巴张大到极限。

那是七十年前死在U-977号里的水手。

“别过来。”陈默在头盔里低吼。

冷汗流进眼睛,杀得生疼,但他没法擦。双手被厚重的橡胶手套封印,笨拙得像两根烂木头。

这里是岸上!

陈默在心里咆哮:这里是江城,是福源巷的废品站,没有水,没有鬼!

但大脑欺骗了身体。肺部开始剧烈痉挛,典型的“假性溺水”。

缺氧的眩晕感像重锤一样砸下来,地面开始晃动,变成了起伏不定的海床。

“老板?老板!”

外界,苏雅的声音隐约传来,带着惊恐。

在她的视角里,陈默像个被抽了魂的提线木偶。

那个穿着笨重潜水服的男人,在平地上摇摇晃晃,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抓挠,仿佛真的在与看不见的暗流肉搏。

透过玻璃窗,他的脸色已经呈现出缺氧的青紫色。

“快!卸下来!他要窒息了!”苏雅慌了,冲上去就要拧头盔锁扣。

“别动!!”

一声暴喝,从传声孔里闷闷地炸出来。

陈默僵直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只手死死钳住苏雅的手腕。隔着厚橡胶手套,那力道捏得苏雅骨头生疼。

“还没……到时间。”

陈默咬着牙,字像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

他正在“减压”。

如果在剧本判定的深海环境里突然“上浮”,那种心理上的快速减压虽不会得减压病,但剧烈的神经冲击足以让他当场脑死亡。

必须忍。

忍着在陆地上被淹死的错觉。

“帮我……看表。”陈默喘息着,声音像破锣,“还有……多久。”

苏雅盯着他手腕上那块沛纳海古董表。秒针正疯了一样跳动,快得违反物理定律。

“三分钟!”苏雅大喊,“才过了三分钟!”

三分钟。

在陈默的感官里,那是三个世纪。

U-977号潜艇的舱门就在前方,幽幽绿光像地狱入口。

那个半掩在淤泥里的老皮箱,装着足以颠覆认知的秘密,或者某种不该见光的活物。

恐惧。

源于未知的、写在基因里的深海恐惧。

“陈默,摸那个东西。”

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清脆的声音。

是夏诗语。

是那个扬言要拿他遗产包养小白脸的凶丫头。

陈默在空气中痉挛的右手,极其艰难地、一寸寸挪向腰间的铅块配重袋。

那里,塞着那枚50分硬币。

手指隔着厚手套,触到了那个圆硬的轮廓。

硬。冷。圆。

真实。

就像一个沉重的锚,瞬间勾住了他漂浮的灵魂。

幻觉中的海水退去一寸。

那个拍打玻璃窗的德国水鬼,变成了苏雅焦急的脸。

“呼……”

陈默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咚!”沉重的铜膝盖砸在水泥地上,震得灰尘四起。

“卸吧。”

声音虚弱,但稳了。

苏雅手忙脚乱地拧开锁扣,旋转,拔出。

“嗤——”

空气涌入。

陈默贪婪地吞咽着带着机油味的浑浊空气,浑身湿透,像刚从水牢里捞出来。

他抬头,满脸是汗,头发贴在脑门上,狼狈至极。

但他笑了。

“看来,”陈默摩挲着手里那枚被体温捂热的硬币,“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苏雅递过毛巾,手还在抖:“船联系好了。明天上午十点,江城港三号。船长是个老油条,只认钱,不认命。”

“很好。”陈默胡乱擦了把脸,“我就喜欢这种人。”

认钱的人守规矩。

认命的人,在这种局里活不长。

**第146章 一碗馄饨**

清晨六点。

江城的雾还没散,湿漉漉的凉意往骨头缝里钻。

陈默没回学校,在面馆二楼的躺椅上眯了三个小时。醒来时浑身酸痛,那是昨晚那身八十公斤“刑具”留下的后遗症。

换了身干净卫衣,背上装有航海日志和潜水表的包,锁门。

这次没贴“暂停营业”。老贺和那帮老外徒弟现在煮面的水平,糊弄外行绰绰有余。

巷口,早点摊刚支起来,白汽腾腾。

“老板,一碗馄饨,加个蛋。”

陈默在折叠桌旁坐下,整个人有些放空。

“好嘞!哟,小陈啊,起这么早?出远门?”王大妈手脚麻利地往锅里扔馄饨。

“嗯,去海边转转。”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皮薄馅大,翠绿的小葱和紫菜飘着,几滴香油勾魂。陈默拿起勺子刚要动,面前突然落下了一道阴影。

“砰!”

一个巨大的旅行包重重砸在对面的塑料凳上。

紧接着,一双白色运动鞋,牛仔裤,还有一件看起来就抗造的冲锋衣。

夏诗语一屁股坐他对面,气喘吁吁,鼻尖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老板娘!”她推了推平光镜,豪气干云地喊道,“我也要一碗馄饨!加两个蛋!再来一笼小笼包!”

陈默拿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你……”

“我什么我?”夏诗语白了他一眼,拉开拉链,开始往外掏东西,“晕船贴、抗生素、维生素、巧克力……”

“还有这个,隔壁庙里求的护身符,虽然那和尚看着像骗子,但好歹是个心理安慰。”

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推到陈默面前。

陈默看着这堆“战备物资”,又看了看夏诗语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这姑娘昨晚估计也在“修仙”。

“你知道我要去哪?”

“不知道。”夏诗语把头发别到耳后,拿过醋瓶狠狠倒了一大碟,“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去马尔代夫。”

“你那眼神,跟我那个去前线当战地记者的二叔出发前一模一样,那种……视死如归的欠揍样。”

“那你还来?”

“送行啊。”夏诗语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

“万一你回不来,这顿就是断头饭,我不陪你吃好点,怕你做鬼都饿着。”

陈默:“……”

这嘴,真毒。

但心,是真热乎。

两人没再说话,埋头干饭。清晨的街头,热气腾腾的馄饨,熙熙攘攘的路人。

这一切平淡得像无数个日子的复制粘贴。

但陈默知道,正是这种平淡,才是他非要把深海下面那个东西捞上来的理由。

吃完最后一口,陈默背起包。

“走了。”

“嗯。”夏诗语没抬头,低头喝汤,“到了发微信。要是没信号……那就活着回来再说。”

陈默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夏诗语。”

“干嘛?”女孩抬头,眼圈有点红。

“那个护身符,谢了。”陈默晃了晃手里那个红色布囊,“虽然那和尚确实是个骗子,但我信你。”

夏诗语破涕为笑,挥了挥拳头:“滚吧!”

陈默转身,大步走进晨雾。

背包里的潜水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在倒计时。

……

上午十点,江城港三号货运码头。

一艘锈迹斑斑的中型打捞船停靠在岸边,船身写着三个掉漆的大字:“海神号”。

苏雅早已等候,手里拿着一份加急文件。

“老板,这就是您要的船。”苏雅指了指那堆“破铜烂铁”,“船长叫老张,是个闷葫芦,但这船上有全套减压舱设备,虽然旧了点,但能用。”

陈默点头,目光扫过甲板。几个船员正懒散地抽烟,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又来个找死的富二代”的戏谑。

“还有。”苏雅压低声音,语气凝重,“那个汉斯·冯·施耐德,查到了。”

陈默眼神瞬间冷下来:“在哪?”

“死了。”

苏雅递过文件,“就在昨晚,您收到包裹的那个时间点。他在汉堡的一家疗养院去世,死因心力衰竭。”

“但是……”苏雅翻开一页,是一张监控截图。

截图上,那个垂死的老人,临终前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照片——U-977号全员合影。

而在老人的床头柜上,用鲜血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德语。

陈默认识那行字。

那是剧本加载时,他在幻觉里听到的那句尖叫。

——“Es ist erwacht.”(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