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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记忆的问题,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京墨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是可以依靠他。

万年有时候就是典型地顺杆爬,扮猪吃老虎,刚刚还在抽抽搭搭,这会就:“那我要吃酸菜鱼?”

“准。”

“糖醋藕片?”

“准。”

“木耳肉丝?”

“准。”

“红烧兔子?”

“不过,下次吃兔子。小心长成肥猪。”

“娘子,你下次还拍不拍板砖?”

一说起板砖,京墨就想起万年砸蛇的那股子狠毒劲。

一说到板砖,万年就兴奋。

立刻立起来眉飞色舞道:“像这样的砖,我一天可以劈八块。夫君我厉害不?”

“娘子超厉害。”

“啊!死夫君,你居然……”

打我屁股!

京墨看着一溜烟跑到门口还在揉屁股的某人。

总算还回来了。

万年心里有淡淡地失落,那是不能拍板砖的遗憾。

更是她突然没有了武功后的不知所措。

以前她的安全感,大多数都来自于强大自己,如今却要依靠别人。

晚上。

“夫君,把灯熄了,晃眼睛。”

“咦~你那里是什么?”

手臂上的绑带松了,露出了一些花纹。

“乖,不要看。”

京墨用手捂住那双好奇的眼睛,深邃沉静的眸子里晦涩不明,立刻一记指风熄了灯。

比起熄灯,他更喜欢明灯。

少看十月一秒,他都觉得是在虚度光阴,现在相处的每一秒都是他偷来的快乐。

睡到半夜,京墨屁股挨了一脚,被人蹬到地上。

这记仇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第二天。

万年注意到昨天的血迹,清理了。让她纳闷的是,居然有些小虫子死了,她的血难道有毒吗?

黄昏,光线晦暗不明。

“咚咚咚!千家妹子!”

院门外传来蒲姐的声音,还有孩童的啼哭声。

万年麻溜爬起来,“找我的,我去开门。”

京墨拉着万年,灵活纤长的手指三下两下一个好看的花瓣头就新鲜出炉了,“去吧。”

“吱呀!”一声门一开。

“蒲姐,有啥事唛?”

蒲姐一脸为难,抱着胖胖的葱子不停安慰。

“哇哇哇!我的小木剑。”

“呜呜呜,还我小木剑。”

“妹子,妹子,那小木剑是葱子他爷爷给他做的,要不你看……”

这千家妹子也是的十七八岁的人,拿一个小孩子的东西,这脑袋一言难尽。

万年皱着眉头,那小木剑是她赢过来的,葱子这是典型输不起,就回家告状去了。她还输给过他鸡蛋呢。

万年尤其讨厌这种胡搅蛮缠的小孩子,一丁点小事就哭得鼻涕眼泪糊别人一声,耳膜脑仁都被震地痛,“葱子,这把剑是你输的。”

葱子还是哭得呜哩哇啦,根本不理她。

万年:“蒲姐,你等我,我这就把东西拿给葱子。”

万年跑进屋里,一阵翻箱倒柜把东西弄出来,递给蒲姐,看着葱子,“葱子,这把剑是我不要了的。至于那两个鸡蛋……”

葱子立刻收声,小声抽泣,紧紧拿着小木剑,戒备地看着万年,胆怯地看着蒲姐。

万年把手放在门上:“我送给你了,不用还了。”

村里头虽然养鸡,但鸡蛋都是拿到集市上去卖钱,鸡蛋也算得上是个紧俏货。

开始,以为是千家妹子抢了葱子的剑,没成想她家葱子还拿了人家鸡蛋。

蒲姐羞地老脸都挂不住了,不停道歉,“对不住,妹子,对不住。蒲姐一定好好回去修理下他。”

万年笑得很淡:“随你的便。”

等人一走圆,万年关上门,脸上一片平静,看到门边靠着墙的人,“夫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京墨走过来拉住万年的手:“你把鸡蛋给别人了?”

心机男。

拉住她不让跑。

万年一紧张反而淡定了:“嗯。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也输得起。”

京墨捏捏万年的手指:“你喜欢剑?”

万年:“夫君是要给我刻把剑吗?”

“你要是这样做,那我也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京墨牵着万年的手,慢慢走着,“娘子,生活不易,别太为难自己。”

第三天黄昏,葱子哭哭啼啼带着他妈又跑了过来。

“看我干什么?”万年看着京墨了然的眼神,“没有了,我就只赢了他一把小木剑。真的。”

京墨:“嗯。”

不信算了。

万年头痛地去开门,“蒲姐。”

蒲姐把葱子放下来,抱歉地笑了笑,“葱子,还不过去。”

葱子站在那里眼睛都肿成一条线了,看到万年就哭得更大声了,就跟过年杀猪一样。

“蒲姐,我可没敢再赢葱子任何东西哈?”

“我也没打他。”

“千家妹子,说笑了,开始是葱子不懂事。蒲姐也犯糊涂了。”

一低头就看到葱子脏兮兮地小手就要拉到京墨给她新买的浅紫色衣裙上,脚赶紧退后,伸出手格挡,“葱子,你先冷静。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夫君每天工作那么辛苦,还要回家洗衣服。

葱子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拿出自己的小木剑,眼睛里泡着两包晶莹的液体:“姐姐,爹爹让我把我的小木剑给你。”

“葱子!千家妹子,是葱子不懂事。他爹正在教他一诺千金。你就收下吧?”

“姐姐,葱子要做个男子汉,木剑给你。”

“对对对,他爷爷再给他刻一个就好了。”

万年看到了夫君的大宝剑就对这个小木剑没多少新鲜感了,而且她又怕这个葱子来胡搅蛮缠,“蒲姐,葱子,你们还是拿回去吧,我留着这个东西也没用。”

蒲姐看着万年头上一支纱花珍珠琉璃流苏步摇,那流苏轻晃显得脖子优雅大方,心急道:“妹子,你就当做做好事,你拿回去就算劈了砍了烧了也行。”

那步摇是镇上铺子才出的新品,价格让她们这些百姓望而却步,葱子他爹是个夫子一咬牙给她买了一支,她现在都舍不得带。

她当初是瞎了眼了,以为别人贪图这点小便宜。

万年收下了这把让她不太愉快的剑,后面还是悄悄还了回去。

她才不想自找麻烦。

不过等夫君一走,她就开始了自己的造剑大业,拿着菜刀匕首就开始干活,连蒜苗来喊她去玩,她也不去。

似乎她对做武器这行,有一点天赋。

很快她就弄好了一把木剑,还在正反两面刻出了花纹,用毛笔鬼画符一样写着“寒幽”二字。

恐怕除了她本人,就没有人能认出来这两个字。

夫君的剑挂的很高,她还是爬了两张桌子才取到。

一拿到剑,身体的血液似乎就被点燃了,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挣扎着要从脑袋里跑出来。

万年拿着木剑,头痛欲裂,歪歪扭扭走到院子里,不由自主挥舞起来,东倒西歪像个酒鬼。

慢慢地那种疼痛开始消失,木剑也挥舞得越来越顺溜。

万年蹲在地上,揉着太阳穴。

如今,她也有剑了,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夫君不给她做,她就自己做。

万年拿着这把木剑果然得到了小孩子的追捧,小孩子拿着锅铲勺子树枝跟着她舞。

大人看小孩子玩得高兴,终于可以摆脱这些小恶魔麻烦精了,一个苹果一块红薯就可以换来一整天的清净,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万年靠自己的努力成了自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

在家里呆久了,她这个死宅也终于跟着村里的几个姑娘大妈来赶集了。

夏天的集市,开始的早,散的也快。

大家卖了东西,又精打细算买点东西回去。

就万年闲的蹲在地上,边吃肉馍馍,边颇有兴致地看鱼。有时鱼一惊,拨起一尾巴水花,她也会跟着遭殃。

肥硕的草鱼在矮矮的木盆里游来游去,吐着泡泡,留下一道水纹,偶尔也有胆子大的直接瞪着水面上的人。

万年揉揉发痛的眼睛,听到有人呼唤,吃掉最后一口肉馍馍,放下裙摆,走了过去。

金乌半悬,又开始进行无差别攻击。

万年一行人从集市回去,花狗热得直吐舌头。

“哇,那是谁家公子好好看呀!”

“旁边那个护卫看起来好冷。”

“哈哈哈,冷点好,夏天都不用喝凉水了。”

“公子好俊俏!”

“呀!他们看过来了。”

几个朴实的姑娘立刻羞红了脸,还有些大着眼睛盯着看的,大妈暗骂不知羞,实际趁机凑热闹。

伊兰卡国,国花就是以爱情为花语的伊兰卡,充满爱情的国度,对于男女大防的规则,平民有平民的,贵族有贵族的,甚至有可能一个家族里都会出现不同的规则,是一个极聚包容性的国家。

她的夫君是她见过的这个村上最好看的人。

万年眯着眼睛,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苹果准备解渴,一瞄对方。

那个长身玉立,眼眸漆黑如墨,拥有冰雪的静谧,梨花之貌的人不是夫君又是谁!

乍见之欢,然后就害羞了。

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喊他过来。

何况夫君现在有事,她贴心地就打搅了。

万年像小鸭子一样缩了一下脖子,抬头看,夫君还在看她,夫君还和旁边的公子说着话。

再躲一下。

再看。

夫君皱眉了,似乎要朝这边走过来。

万年擦着边边走,还是被大妈发现了:“那个……你们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万年头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背顶着乡里乡亲的羡慕嫉妒恨,面朝着夫君专注深邃的目光。

亚历山大。

终于走了过去。

万年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笑靥如花,让人觉得四周的阳光都变得温暖明媚刺眼起来,“夫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