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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贾探春嫁了孙绍祖 > 第19章 迁新居母子同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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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叹道:“好姐姐,我先前不也和你一样,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任凭老太太、老爷、太太作主,我哪里敢吱一声?便是问上一问,或是动了过问的心思也不行。哪怕爹娘问到自己头上,也不可打听夫婿何人,只能说一句但凭老爷太太做主。你瞧瞧我如今,落到个怎样的田地?这是咱们姐妹私下说话,姨娘想要叫我改嫁,刘姥姥也说过民间寡妇改嫁其实不少,还说出嫁从长,再嫁由己。莫说贾家容不得女儿改嫁,就是老爷太太要我改嫁,我自己却是怕了。女子若是遇人不淑便是活受罪,还不如死了痛快!”

宝钗听得心下伤感,便道:“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婚姻本是终身大事,女儿家遇人不淑固然受罪,男人家娶错了妻室同样烦恼。远的不说,我家里的情形,你也知道。”

探春不由道:“宝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家里那个薛大奶奶,和我这过了身的孙大爷,倒合该是一对!若是叫他们转世投胎做了一对夫妻,才是老天开眼呢!”

宝钗道:“三妹妹如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反正这里没有外人,那我也说一句,偏这孙大爷糟蹋了你,薛大奶奶糟蹋了香菱!”

探春叹道:“所以我才私下同宝姐姐说起终身大事啊!姐姐的婚事纵然是姨妈做主,可姐姐自己也留心一下吧!亲母女有何话不好说?姨妈务必要看好了人家,不要觉得大面上好便许了人,殊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这等人家几辈子都没出过合离,失误便是一辈子。若真嫁错了人,似我这般十日不到就守寡反倒是好命了,胜过活受罪。史妹妹不算,家里还有二姐姐林姐姐同四妹妹,都尚未定亲,只盼大老爷同爷珍大哥哥擦亮眼睛,许亲时多替姐妹们着想罢!若是能找个知根知底的,就再好不过了。”

宝钗听了,心内一动,道:“林妹妹同宝兄弟本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比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都还要亲密些。那年紫鹃玩笑说林妹妹要回苏州,宝兄弟就病成那样。我妈私下里还说,若是他们凑一对儿,倒是四角俱全。”

探春也点头道:“却也好,只是林姐姐父母双亡,林家也没人了,她的婚事自是老太太发话,二哥哥的婚事则有老爷太太做主。”

宝钗心中已是有了主意,道:“先头太妃国丧时我妈认了林妹妹做干女孩儿,如此一来她也算是薛家女儿,不如我回去叫我妈替林妹妹去问问老太太同太太,若是她们准了,再跟老爷一说就是了。算来宝兄弟十七,林妹妹十六,定亲也不算太早。”

探春同宝钗商量定了,又忆起了当初一起管家时的光景,直到外头人来催,两人方一起出来,探春遣阮管家同孙妈妈把贾家并薛家人送走了。

话说探春八月出阁,九月便守了寡,十月便带着贾菌同嗣子孙继业、阮管家三口子、孙妈妈及自己的四个丫头两家陪房,搬去了京都郊外的大兴庄,同刘姥姥做了邻居。

这田庄虽是新买的,阮管家同孙妈妈为了讨好新主子探春,同刘姥姥、张材、王兴等人一起,用了大半个月功夫,倒是下力气拾掇了一番,收拾得里外一新,弄得庄子里的闲人日日在外探头探脑,直说这孙家大奶奶贾家姑奶奶真个气派。

到搬家这日,探春带着孙继业和孙妈妈住了第三进院子,探春住正屋,孙妈妈带着孙继业住东厢房,西厢房便给侍书翠墨小蝉小蝶四个丫头住了。小蝉和小蝶如今身子都大好了,指挥着刘姥姥现请的粗使婆子媳妇们搬箱笼。

贾菌带着周妈妈住了第二进院子正屋,东厢房便收拾做了书房,西厢房做了客房。第一进院子便是迎来送往待客之处,最后头一间抱厦小屋收拾出来做了孙家家祠,孙绍祖李姨娘同孙家先祖的排位都一并供上了。

探春到底是公府的金枝玉叶,身边的丫头侍书翠墨也是跟着她见识过红尘富贵的,乡下地方不管如何收拾,看在她们眼里总是简陋。再不见雕梁画栋,满目白墙灰瓦。收起了金簪华服,从此荆钗布裙。

一时箱笼都搬进来了,侍书同翠墨收拾探春的东西,孙妈妈带着小蝉去收拾孙继业的屋子,贾菌带来的周妈妈领了小蝶去伺候贾菌,刘姥姥便陪着探春喝茶说话。

侍书一边放东西一边道:“大奶奶从一落地,何曾住过如此简陋的地方?火盆别说同园子比,便是贾家有头脸的下人,住得也比这强些。若是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心疼呢!便是咱们几个看在眼里,也怪过不得的!”

翠墨也呵着手道:“这乡下地界就是比城里冷些,眼看入冬,这庄子里连个地龙没有,只能用火盆。咱们得赶紧吩咐章材王兴弄些银霜碳来,可不能用烟炭将就,烟熏火燎的熏坏了奶奶如何是好!”

探春倒不以为意,喝着茶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咱们府里花销也太大了些,太太同凤姐姐的嫁妆都不知道填进去多少,还找了鸳鸯姐姐弄老太太的东西当去,又有甚么意思?不过捏着鼻子哄眼睛。我倒宁可过得俭省些,不至于青黄不接,一时天上,一时地下。像咱们家里那般,都是只顾眼前,不思将来。”

刘姥姥听了乍舌道:“我统共去过府里两回,第二回托老太太太太凤姑奶奶的福,还带了我上园子里逛去,可真叫我开了眼,便如进了天宫一般!那般富贵,似我们这等乡下人从前只在戏里听过画上见过罢咧,若不是亲眼见过,便是做梦都梦不出来!听姑奶奶这么一说,居然是驴粪蛋儿表面光?”

探春苦笑道:“这要看跟谁比了。我朝若无大功降等袭爵,宁荣两府曾祖那会子都是国公爷,如今荣府大老爷只是一等将军,宁府珍大哥哥只是三等将军,每日用度却不曾降过,还是当年的排场,日子久了难免坐吃山空。”

侍书插嘴道:“也不是没降,宁府同咱们到底隔了一层,荣府里只是老太太、大老爷、老爷不曾降罢了,就连太太都降了。现成的例子,当日太太身边的金钏儿姐姐出去了,就不曾补过。姑娘您管家的时候就削减了好些用度,琏二奶奶也是,就连太太都感叹,说林姑太太当年在府里的时候,才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待遇呢,就连奶奶并这些姑娘们都比不上。”

刘姥姥张大了嘴道:“这林姑太太就是林姑娘的亲娘不是?林姑娘就是住在潇湘馆绣房比书房还精致的小姐不是?姑娘们已经是过的神仙日子了,居然还不如当年姑太太在家时?”

探春叹道:“可见当年宁荣两府更加奢靡。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从来如此。要不说富贵传家,止于三代呢!”

这时孙妈妈收拾好了东厢房,抱着孙继业过来了,对着探春道:“业哥儿给奶奶请安了!业哥儿,快,叫太太!”

探春伸手将孙继业抱了过来逗弄,刘姥姥在一旁笑道:“那年在府里我心说,到底是大家子规距,爹不叫爹,叫老爷,娘不叫娘,叫太太,显得格外尊贵!”

探春见孙继业如同吹了气的白胖起来,不复之前的黄瘦模样,心中欢喜,便道:“要我说,还是叫爹娘好,才显得一家子亲近。天养,叫声娘!”

天养乃是孙继业小名,本是听熟了的,听探春一叫便笑嘻嘻叫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