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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一早替老爹去他以前的单位办点事儿,路上手机打了这么点儿,绿皮车连夜回,眯一会儿补,读者大老爷们见谅!!拜谢!!)

落山前的阳光懒洋洋的,被寒风驱赶着,一路向西,有气无力的照射着地面。

拖着行李箱,背着包的马大姐,嘴里哼哼着没调的歌,从火箭院的大门了走出来,深吸一口气,准备来个仰天长啸,“啊”字还没出声,就瞧见门边上的警卫正一脸警惕的瞅着自己,赶忙闭嘴,嘿嘿着,一低头,快走两步,把那个布满黄叶的梧桐大道甩在身后。

只不过自由的味道还没品明白,一抬眼,就瞧见警戒区黄线外人行道边的马路牙子上,极其碍眼的三坨。

李秃子和田胖子蹲在那儿,活像两只等待投喂的熊,勾肩搭背,脑袋凑一块儿正嘀嘀咕咕,时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贱笑。

边上一步,陆小宁也两手插兜的蹲着,姿势明显拘谨许多,白净的脸上带着点无奈,又舍不得离群,时不时抽一抽微红的鼻头。

马大姐“啧啧啧”几声,一颠儿一颠儿的溜溜达过去,箱子滑轮蹭着水泥地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等靠近了,“诶,你们仨,要纸不?我这有。”

“哟,马大姐出关了啊,不要,带了。”田胖子一抬头,瞧见人,笑了笑,一努嘴,示意和陆小宁中间的位置,“来,一起,特意给你留的。”

“算了,旱厕,冻腚。”马大姐一撇嘴。

“噫~~~~”

“还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门口警卫连可都瞄着呢,就你们仨这探头探脑、鬼鬼崇崇的样儿,只要额一声令下,就把你们给拿了。”

“凭啥?我为祖国流过汗!我为四化添过砖!我为人民立过功!”

“凭啥,就你们仨这造型,”马大姐抬脚拿鞋头挨个点着,“这个,一身膘裹件貂,再配个大金链子夹个包,妥妥北边儿来的黑道大哥。”

“这个,又高又壮还秃,标准的打手。”

“还有你,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不是师爷就是会计,得,一违法乱纪的小型团伙。”

“呵呵呵,说完了?”

瞅见李乐抬头看了眼自己,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马大姐心头,小腿一蹬,转身要跑,可下一秒,脚已经出去了,上半身还在后头,只觉得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回扥。

“有本事别来这招!撒手!”

“啥招好使就用啥,胖子?”

“得嘞!”

只见李乐和田胖子一左一右,把马大姐架了起来。

“那啥,二位大哥,行行好,把小女子放下来。”

“放?胖子,她刚说我们是啥来着?”

“道上的大哥。”

“听见没,都道上了,不得干点儿强抢民女的事儿?走你!”

“诶,我的箱子,箱子!”

“放心,有小陆呢,丢不了。”

瞧见马大姐两脚腾空,扑腾着被李乐和田胖子架猴子一样架向马路对面,陆小宁笑了笑,又叹口气,拉起箱子,跟上。

大门口,一警卫瞧见,看看班长,“这是咱们院里的人?这在院门口就被....要不要?”

班长瞥了眼,“那位,总体部的闯爷,别管了,人明显是朋友。”

“哦,她就是闯爷?我还以为是男的呢?”

“女的就不能称爷了?你刚来,不知道,我与你说......”

“嚯?真的?”

“可不?还有呢....”

“哦?嘶~~~~哦!”

那边警卫还在感慨,这边马大姐已经被塞进了小红马里。

等陆小宁把箱子塞进后门,“嘭嘭”两声,几人都上了车。

李乐打着火,示意胖子系上安全带。

“诶。”

“干嘛?”

扭头,瞧见马闯转着胳膊,“那什么,我这个闭关修炼终于出关,尔等还不速速寻个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地方,接风洗尘,好好快活快活!”

“咋?二郎,是想上狮子楼还是鸳鸯楼?”

“樊楼如何?”

“那得有艺伎,这年头哪儿寻去?”

“我知道。”田胖子举手。

“啥?哪儿?”

“天上,人间!!”

“吁~~~”

引擎轰鸣,牧马人汇入车流。

“为啥非得东来顺?聚宝源不行吗?”

“涮羊肉?大冬天的。”

“聚宝源还得排队,麻烦!”

“那吃麻辣烫去?”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出关第一顿吃麻辣烫?”

“哪吃烤鸭?”

“太肥。”

“撸串?”

“烤肉?”

“那不一样么?”

“我说的李乐媳妇儿家的那种。”

“上火不?”

几人对这个亘古难题讨论来去,经过严密论证之后,定了个火锅。随后,三人又都齐齐看向陆小宁。

陆小宁眨眨眼,“干,干嘛?不是,又是我?”

“延续光荣传统。”

“弘扬优秀作风。”

“就是就是。”

对上那六道“殷切”的视线,无奈地叹了口气,“行,行吧。”

“好嘞,那就王家渡走着。”

李乐一加油门,小红马奔着朝阳方向前进。

马闯扒着驾驶座的靠背,脑袋凑到前面,戳戳李乐,“哎,说真的,咱们怎么安排的?啥时候回长安?”

李乐瞅了眼红绿灯,“今天年二十四,航线申请的是年二十七,咱们一起走。”

“AUV,又蹭你的大灰机,多不好意思?”

“诶诶诶,你瞅瞅你脸,”李乐指了指后视镜,“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情绪没?”

马大姐嘿嘿着,“资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是吧,胖子?”

“对!”

“对?行吧,没你俩的位子了,回头我行个好,把你俩扔西客站,自己排队买春运票回去。”

“切~~~”

“不过,加上秀秀张彬,好几年没凑这么齐整过年了。”马闯感慨着。

“可不说呢。”田胖子嘀咕道,“不过乐哥,你收到信了么?”

“信?啥信?”

“咱们那个班,今年春节又要搞同学会。”

“没,没人给我说。咱们班,我就你和张彬,秀秀,还有个别几个人的手机和球球号。不过,咱们不第一次就没去么?还碰巧遇见了,挺尴尬的,背后估计说咱们的也不少。”

“那这次谁组织的?班长张彬明天才从迪拜回来,大家一起走,支书秀秀这怀孕着。”

“你记不记得那个谁,给你写过情书的。”

“给我写过的多了。”

仨人刚要嘘,可一想,也是,这狗日的高中时候,哪个礼拜不得收个一两封的,尤其是寒暑假前和新生入学那俩月,一天好几封的都有。

尤其马大姐,还当过保媒拉纤挣肉夹馍的,经她手的,就不少,还偷看。

“哎呀,就那个.....”田胖子手一抬,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排球,又瞄了眼马闯。

“死胖子,看我干嘛?”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呀!你给我死去!”

“别抓头发!!撒手,你是阴招.....小陆,帮忙,拉她。”

“啊?伲奢甚?”

“我尼玛.....”

“吁,吁,你俩行了啊,我这开车呢,回头下车,你们再pK。”

李乐抽出手,把这俩见面就掐的扒拉开,冲田宇笑道,“啊,你说她啊,叫周筱绡?”

田胖子捋捋头发和身上的貂毛,“嗯呢。”

马闯抽了抽鼻子,接话,“我也知道,是那个后来考上交大的,还挺漂亮。”

“就周筱绡组织的,不过,听说这次比上次人少不少,好多人都来不了。”

李乐笑了笑,“嗨,不就这么回事儿?都在打拼的时候,我估么着,往后一二十年,也就这一回了,除非等到都四五十岁,开始怀旧了,才有可能再搞。不过,那时候,都物是人非喽。”

“那你这次还不去?”

“不去,没意思。那时候不对付的,还是不对付,是真朋友的,也不用这么个形式。”

“倒也是。”

“不过,有人得去看看。”马大姐笑道。

“诶?”

“诶?”

“诶!”

车里再次笑成一团。

车窗外,燕京的冬景飞速倒退,高楼大厦渐渐茂密,仿佛已经能嗅到千里之外,那座古老城池里熟悉的年味儿,和扑面而来的、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