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于时过生日,白天和几个朋友热热闹闹,晚上被陈最揽上车。不知目的地,就看着不断后退的路灯,光影交错在主驾驶位置上的脸。
“带我去哪儿?”
“好地方。”
“那到了叫我,我小睡会儿。”
于时做了个梦,梦里面有经营的“不归咖啡馆”,门口站着哈嘴的皮蛋,卡卓上坐着招财的初一,陈最就站在初一旁边,温柔地摸着它的头,自己坐在窗边,风景看累了,就回头看他们。
很久没做梦了。
于时醒过来的时候,陈最正盯着自己看。
“做什么梦了,笑得真漂亮。”
“好梦。”
于时伸个懒腰往周边看,熟悉的环境让打哈欠的动作顿了一半。
听见车门开关,副驾驶位置的光光亮敞进来,望着伸过来的手,于时拍手打开,自己往里面走。
朝晖小区一如以往的安静。只是门口多了一个黄铜贴标——区内绿化规范示范小区。
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看似毫无接触,却在拐角会触碰。
“等等。”
于时眼睛被蒙上,眉头皱着,“陈最,你不会让简单他们在里面给我弄什么礼花炮火之类的吧?”
“那不能。”陈最在后笑着,“好啦,门开啦,小心脚下有门槛哦。”
“好好说话。别发嗲。”
“好的老婆。”
“......”
鼻子动了动,有一股蜡烛燃烧的味道。
不会是搞了什么烛光晚餐吧?
如果这样,他可以现在脱了鞋然后转身糊他脸上去。
“等等哦,我手松开后别急着睁眼,我说了你再.......”
“磨磨唧唧的。”于时闭着眼,“要弄什么就赶紧的,如果需要倒什么红酒,切什么牛排,就麻溜的。”
蒙住眼睛的温度慢慢挪开,脚声越来越远,又越来越近。于时轻动着耳朵,没有说话,等待他的响应。
对方也没有语言,只是来到身边,像是在拆什么,声音有点像盒子?
触感到达某处,于时倏地睁开眼。
“陈最。”
“交给我。”陈最握着它,神情认真。
“我......”于时觉得那里有些疼,不属于生理上的,是蓦然从心里发寒。他眉头紧蹙,拳头全是冷汗,手指在短短时间犹如冰窖。
陈最没有强行动作,只是低头看着他。
紧攥的拳头逐渐松开,陈最仔细、小心地解开表带,尽管知道它们早已愈合,可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痛。
三道粗浅不一的痕迹敞露在毫无温度的光线里,于时下意识想要收回去,被陈最拉着不放。
他现在的头微勾着,于时只能看见他低垂的眼睛,看不见里面的神情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
陈最什么都没说,俯下身露出白皙的后脖,温热的双唇轻贴上三道伤痕。于时呼吸在那瞬间留置在身体中。
出不了气。
拿过桌上的百达翡丽,陈最边戴边说,“时时,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于时转头看着被换下来的旧表,又回头看着手中的新物,“陈最,恐怖吗?”
“嗯?”
“伤口。”
手里的动作顿住,陈最终于把眼睛露出来,水汽上了眼,他抱着于时,揉搓着后脑。
好久之后,才叫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回答问题,可名字里都是答案。
于时环上后背,轻嗅着身上的栀子。
上次来,于时只看了眼被改造的书房,现在陈最在洗澡,自己坐在沙发上刷了会视频,起身朝向房间各个角落。
冰箱里随时都在更替新鲜蔬果,初一的东西都还在,客厅的液晶电视换成了投影仪,床上的被套换了新的,床头柜还是原样,上面立着橘黄台灯。
转角去了书房。
酒柜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酒,红酒、果酒居多。如陈最所说,他不怎么在家喝,大多数都是应酬才会碰。
“简单上次怎么说来着?”于时随便拿过一瓶柏图斯红酒,“喝啤酒的朋友多,白酒的贵人多,红酒的是情人多。”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墙红酒,于时撇撇嘴,放回了原位,人走了过去,又淌回来,指尖划过,拿了瓶罗曼尼。
等着醒酒的时间,于时来到几年未到的书房。
里面旧物众多,不过还是看见了书桌后的保险箱。
犹豫片刻,于时收回手,坐在椅子上敲着电脑键盘,没过几秒又转过头看向那个黑乎乎的四方柜子。
它就像个磁铁,自己就是那块铁,越是靠近越是相吸。
“看一眼,什么都不拿,应该不过分。”于时彻底转过身,蹲在地上看着上面的密码锁,“密码......”
于时试了一下陈最的生日。
“。”
【对不起,密码错误。】
“我去,尴尬了。”于时挠挠头,“一般来说,这种密码锁只有三次机会,我就试两次,两次错了就不弄了。”
“。”
于时按下最后一个“0”,双手合十,那边发出“叮”地一声——【密码正确。】
还真是自己的生日。
于时按了下闩,开扣的声音清脆,里面果真是些一沓一沓的现金钞票,还有几沓美元,视线从上面慢慢挪移到下边。
这是什么?档案袋?还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