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又开始扭曲,于时喘不过来气,外面的风声逐渐减弱,可面前垂手等待死亡的呼吸声就像是凌迟一样,划在气管。
于时双腿瘫软一样跪在地上,抬手想要止血,环境在一瞬间扭转成刚才的河。
“于时。”
于时艰难地抬头看向对岸,他穿着榆中校服,终于没有再徘徊,而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向自己。
他脸上还是冷霜,抬手抱着自己,仓皇无力说着,“我好冷。你冷吗?”
“冷。”
“那我们抱抱吧。他们说抱着可以互相取暖。”
“可你是我。”
“那你冷吗?”
“嗯。”
“这世界已经没有能给我们怀抱的人了,所以我们只能自取。”
“是吗?”
“对啊。”
对岸伸出手,于时也伸出手,他却忽然收了回去。
“怎么了?”他皱着眉,望着周遭,“好奇怪,有人在抱我,你感觉到了吗?”他望着自己,“好温暖。”
于时渐渐地睁开眼睛,没有看到那张脸,却触碰到了这个人。
陈最搂抱着自己。
过了好久,于时慢慢恢复知觉,埋进了他温暖的身体。
自己怎么没发现,原来好久之前,就已经很沉迷在这个怀抱里了。
......
“喂,简单。”于时午睡刚醒,心情格外好地给简单打了个电话。
“诶哟,这不是咱们的于时吗?!咋的了,给简单爷爷打电话?要煲电话粥吗?煲多久啊?要不要知会你男朋友一声啊?”
“给老子好好说话。”于时没忍住笑出声,起身伸着懒腰,“别逼逼,下午没事干,打球啊。”
“成啊小时时!”那边弹射起步,“不过我球衣被我妈扔洗衣机里了,现在还搅着呢,你那边有多余的没?”
“有啊,过来吧!按小时收费啊!”
“多少钱啊黑心商家。”
“200。”
那边开门的动作顿住,而后一字一句,“我草!于时你家黑社会的吧?淦!这么贵???老子不打了!”
“诶哟,快些个来!现在天气好,不冷不热,打了晒不黑。麻溜的,过时不候啊!”
“得勒!”
没过五分钟,敲门声起,于时一开门就看见简单左手撑在门框,右手插在腰间,分明是个耍帅的动作,却被某人上下打量一番,下定义说:“看来何天这几天有点猛,走个路还要扶腰。”
“......别逼我大白天抽你啊!”
“快些的!”于时一脚踢在腿上,叫住准备下楼的皮蛋,“回去啊!今晚上再遛。”
皮蛋委屈巴巴地坐回原位,抬头看着行注目礼的初一。
初一高冷地看他一眼,就又看向开衣柜的简单。
“嚯哟!你们这衣柜有点意思啊。”简单站在旁边指着里面,“两极分化啊,buff都给叠满了。”
于时穿球鞋的时间抬头看了眼里面,想逼逼怼人的话瞬间咽回去。
确实是两极分化。
叠放整齐的。
杂乱无章的,还有内裤塞进衣服兜里的。
“咦~于时,我想采访你一下,你家陈最不嫌弃你吗?还有他天天打开这衣柜,究竟是什么表情?”
“你管老子?”于时抢过小裤子,“还有,咱们虽然乱,可是乱中有序,而且很干净。”
“啧啧啧~”简单找到球衣,甩了甩,迅速换上。
“真搞不懂一个处女座的人是怎么受得了你的邋里邋遢的。除了牛逼,我可是找不到词儿来称赞班长了。说起‘班长’,我倒想起来个人,你还记得原来高一四班的王鹤跟望津吗?”
“嗯。”
“我后来看见过王鹤在学校门口接送望津,我去,你都不知道,我尾随上去的时候,他俩进小巷子亲亲我我啊,那场面刺激啊。”
“那说明和好了呗。”
“可能吧。”简单挠挠头,“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安城生活还是别的城市。”
“他们现在在哪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你干嘛老是叫陈最班长?你还没高中毕业?”
“习惯了呗。”简单嘻嘻一笑,跑过来揽着肩膀,“欸,于时,你现在叫班长叫什么啊?哦~我听他叫你老婆,那你叫他什么?”
于时反问他,“你家何天叫你什么啊?”
简单:“.......你狠!”
他摸着下巴,思索着说,“真是奇了怪了,男的难道都一个骚货样子吗?”
“怎么说?”于时转身拿过护腕,穿过脚跟落在膝盖,又把新买的扔给简单,“穿上护腕,以防磕伤。”
简单坐在沙发上,不抬头着说,“就何天啊,以前是看不出来,这人一到床上,啥德行都出来了,非得让我叫他老公,老他龟儿子的公。”
于时也顿住。
对面随口问道,“于时,你家的会不会让你叫啊?还是那种不叫不放的那种。”
“......”
忆回昨夜——
“时时,宝贝,宝宝......”
这人是怎么给自己取这么多外号的???
“老婆,叫我一声老公听听,好不好?”
“......滚!要弄赶紧弄,别他么逼逼了!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老婆~求你了,好不好?就一声,一声后我好好地缴械投降?”
“......”于时吞吞吐吐,咽着口水,犹如第一次开嗓,“老,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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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结束,于时觉得屋里的冷气似乎不太够,起身就要调低温度,
“汪!”
“喵!”
看着不断搓手又跺脚的两毛孩子,于时撇撇嘴,收了遥控器放在一旁,拍着换好的简单肩膀,“走了,二愣子。”
“好嘞!今天我非得跳起来暴扣你的球!”
“拭目以待!”
门开的瞬间,于时的笑容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凝固。
“小时?小时!真是你啊!你让爸爸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