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们二人的警觉，风澈淡然看着那干净湖水。
刚刚声音的是它，这个湖。
“风澈？”见风澈平静，北冥潇紧张的心情一点点放松下来。
想来，是没事的。
“你听的那个故事太离谱，湖神也忍不住反驳你。”风澈打趣。
湖神。
顾绛红惊讶，“明镜湖还有湖神？”
她在西外天长大，来过明镜湖不知道多少次，从未听说过什么湖神。
北冥潇说的那个可笑的故事，她是听说过的，然而，既然是可笑，自然不会是真的。
“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海也有海神，天上更是有天神，人间不还有灶神，土地，门神……你们作为修仙者，难不成还没本座这个魔头了解神册？”
大惊小怪。
“就是。”那个声音附和。
然后空气有一瞬间的静止，“你是魔！”
之后，明镜湖彻底安静，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感受到天元大地没有的气息，原以为是天界神明终于降临到了天元大地，没想到来的却是魔头。
溜了溜了。
顾绛红无声看向风澈，沉默一息，往旁边走开坐下。
北冥潇无奈摇了摇头。
她这名气，连湖神听了都要害怕的程度。
顾绛红坐在湖边，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明镜湖有神。
以前也听说过风澈所说的那些神，只是他们修炼许久，哪怕已经修炼到仙人之境，也不曾见过那些神。
那时她想，书上所说的肯定是假的。
神明明全都住在天上，人间哪来的神明？
他们修炼，不也都是想着有朝一日上天位列仙班之类的？
风澈若有所思看着明镜湖，她也是第一次在天元大地看到除天枢以外的神，不算天阳那些。
思索间，风澈站起身走到湖边。
北冥潇见她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出生打扰，只是跟在她身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澈迈步走向明镜湖。
“欸~”
北冥潇见状，赶紧拉住她。
风澈回头，“放手。”
“你……”北冥潇把话咽回去，传音道：“你身体不好，让我去。”
要做什么，他都帮她办好。
风澈挣脱他的手，“本座还没脆弱到什么事都做不了。”
下去一趟罢了，又不是跟天阳带来的月境“上神”厮杀，她还没虚弱到需要他帮她出面的时候。
北冥潇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叹气，“真是固执。”
风澈冷哼一声，走向明镜湖。
“有什么事就摇一摇神风铃。”听到神风铃的动静，他会马上下去的。
风澈没有回答，走到明镜湖上，身影便消失了。
顾绛红急匆匆走了过来，看着风澈消失的地方，扭头看向北冥潇。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他们眉来眼去，一定是用法术把声音隐去，或是传音给对方不让她听见。
这也不是多难的法术，平时他们私底下也会这么玩闹。
“顾绛红，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北冥潇双手负在身后，看向明镜湖。
北冥潇做了准备，一旦风澈叫他，他能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北冥潇，做人不能这么自私。”顾绛红谴责。
为了一份情爱，他当真要抛下北苍仙山，抛下四大仙山？
顾绛红以为这话能让北冥潇反思，多少能引起他一些波澜，不曾想他只是沉声说：“我伟大了数千上万年，如今不过想在心意上自私一回。”
上一世他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明明喜欢，还要与九幽生死相争，到最后他们的结局都不好。
这一世，他有选择。
被北苍仙山关了这么长时间，他凡事遵从师尊所说，不会违背。
因为养大他的人是师尊，他会报答师尊的恩情，也会记得阿生师兄对他的好。
不是不在北苍仙山，他就不是北冥潇，也不是他留在风澈身边，他就彻底沉迷，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计划。
顾绛红没明白北冥潇这话，她也没经历过梦境，看到过北宸之事，不懂北冥潇那句“伟大了数千上万年”的真正含义。
湖面很平静，风澈在湖底找到了湖的位置。
作为魔界之主，要找一个湖神，一点也不难。
说是湖神，实际上她还只是一团碧蓝色光芒，没有实体。
湖神就在湖底最深处，神之结界下，一般情况下，修仙者到湖底，也只会觉得湖底灵气更充足，不会往湖神这方面想。
“你你你，你怎么追来了。”湖神看到风澈，吓得语无伦次。
听说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魔了。
风澈抬手凝聚术法，将剩下的三个图腾送到湖神面前。
“你可曾见过其中一物？”风澈问。
湖神定睛看了一会，“没有。”
风澈凝视着她，“本座脾气不太好，此刻心情也不好，心情不好，就喜欢杀戮，天界不少天兵天将都被本座所杀。”
这是威胁。
也是事实。
湖神打了个冷颤，“我我我是真没见过，就是其中一个印记上的气息很像青龙大人的本源之力。”
风澈听到了陌生又熟悉的一个称呼——青龙。
四方守护之灵的青龙？
青龙不是在东方位吗？
风澈想到北苍仙山的烈火之力，以及那个火焰形状的蛋。
朱雀。
朱雀不是在南方位吗？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风澈无声一笑，果然是守护四灵么？
三界传闻，天地初开不久，创世神创造四灵守护四大方位，便是这四位了。
既然是四个守护灵，怎么会有五个印记？
风澈看向剩下还没找到的那三个印记，如果说其中两个是青龙和白虎……南君群岭那个印记是保护还是玄武？
“你说的青龙大人在哪？”风澈又问。
天元大地不大。
只是人间的一部分，还是一小部分，比起人间另一边，这算小的了，四大守护灵兽为何会守护在天元大地这么小的地方？
“不能说！”湖神声音提高了八度。
“噢？”风澈眉眼带着微微笑意，魔力在掌心凝聚。
湖神真感受到魔力，这下才完全信了风澈是魔头这话。
“青龙大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