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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废柴才女靠种田香飘整个后宫 > 第273章 谁捂嘴就是谁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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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冰冷而粘稠,将清凉阁这座早已被遗忘的宫殿死死包裹。

冯承恩的身影,像一抹融入暗夜的幽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地窖入口。

他身后,是十名从工部营造司精挑细选出的匠人,他们神情肃穆,动作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而非寻常工匠。

“封。”冯承恩只吐出一个字。

两名匠人立刻上前,用浸透了桐油的厚重油布,将地窖所有的通风口堵得严严实实。

这不仅是为防止香气外泄,更是为了接下来的“请君入瓮”做准备。

地窖的石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混合着陈腐霉味与泥土腥气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沉睡了十年的冤魂在瞬间苏醒。

冯承恩没有立刻进入,而是接过一个布袋,将里面细如飞尘的石灰粉,均匀地洒在入口处的地面上。

任何踏入此地的人,都会留下无可辩驳的印记。

一切准备就绪,他才提着一盏特制的防风灯笼,率先走了进去。

地窖深邃而阴冷,两侧摆放着早已腐朽的木架,上面空空如也,徒留时间的尘埃。

空气凝滞得仿佛固体,每一步都像在浓稠的黑暗中艰难跋涉。

冯承恩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块地砖。

他的脚步,停在了地窖最深处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几个看似寻常的酒坛,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他没有去碰那些坛子,而是蹲下身,用手指轻轻叩击着坛子底部的地面。

“咚……咚……咚咚……”

声音在这里,显得格外沉闷。

但在最角落的那只酒坛下,他听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空洞回响。

他示意两名匠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酒坛挪开。

坛底的地面,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

但冯承恩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柄薄刃钢凿,沿着地砖的缝隙轻轻一撬。

“咔。”

一块方形地砖应声而起,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漆黑洞口。

洞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样式古朴的空瓮,与地面上那些酒坛的粗糙质地截然不同,这只瓮的胎质细腻,显然是用来存放珍贵之物。

冯承恩将灯笼凑近,只见瓮的内壁上,残留着一层极其微薄的白色粉末,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

他没有动那只瓮,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支细长的铅管,拧开盖子,盖子连着一柄小巧的银匙。

他用银匙,在瓮的内壁上小心翼翼地刮取了少许粉末,封入铅管,旋即盖紧。

做完这一切,他示意匠人将地砖复位,酒坛也搬回原处。

在他站起身前,指尖在瓮的底座边缘,刻下了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暗记——“巳三”。

这是香衡司内部的坐标暗码,代表着第四排第三个可疑点。

他们悄然退出地窖,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返回工部的路上,队伍行至一处宫墙拐角,冯承恩像是被地窖的闷热熏得难受,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

恰在此时,一名负责巡夜的小太监从暗处走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冯承恩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那小太监则一脸谄媚地请了安,眼神却在他那沾了些许灰尘的袖口上飞快地扫过,随后匆匆离去。

一个看似无意的动作,已将鱼饵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宫廷暗流之中。

消息的传递速度,比风还快。

次日,这个“清凉阁地窖被工部的人打开过”的消息,便如鬼魅般钻入了太子府旧部残党的耳中。

夜,再次降临。

两道黑影如壁虎般贴着宫墙,灵巧地避开巡逻的卫兵,潜入了清凉阁。

他们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直奔地窖而去。

石门被熟练地撬开,两人闪身而入。

就在他们踏上那片撒了石灰粉的地面时,墙壁的缝隙中,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嗡鸣,如同沙漠中的风抚过沙丘,不为人耳所闻,却清晰地传递给了守候在外的“猎人”。

这是冯承恩提前嵌入墙缝的“鸣沙板”,一种两片极薄的云母片夹着一层特制细砂的装置,任何轻微的地面震动,都会引发其共鸣。

地窖内,两名黑衣人正急切地搬开酒坛,找到那只空瓮,准备用带来的药水彻底清洗。

就在此时,地窖入口处,火光陡然大盛!

“不许动!”

十余名香衡司的巡吏手持火把与朴刀,如天兵神降,瞬间堵死了所有退路。

两名黑衣人脸色剧变,自知中计,其中一人竟想将手中的药瓶砸碎。

但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冯承恩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手腕如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错。

“啊!”

惨叫声中,药瓶脱手而出,被另一名巡吏稳稳接住。

“绑了!”冯承恩声音冰冷。

当场擒获!

两人身上,还搜出了一包名为“清痕散”的秘药,专用于清除各种难以察觉的残留气味与痕迹。

消息传到香衡司,沈流苏正在灯下校对着一份案卷。

她听完禀报,头也未抬,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把人关进香狱最底层,让他们天天闻‘归忆香’。”

归忆香,香衡司所制,无毒,却能无限放大人的记忆与悔恨,身处其中,如坠无间地狱,日夜被心魔啃噬。

这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崩溃。

与此同时,一份加急密奏被送到了太极殿,摆在了萧玦的御案上。

密奏中详述了地窖取证、设伏擒人的全部过程,并附上了那瓶“清痕散”的样本。

萧玦看着那小小的瓷瓶,他没有立刻下令审讯,而是沉声宣道:“传,太医院新任院判赵孟德入见。”

半个时辰后,须发花白的赵院判跪在殿中,双手颤抖地捧着一份刚刚写就的分析札记,声音里满是惊恐:“回……回陛下,臣已比对过。此‘清痕散’的辅料成分……与……与十年前东宫太子妃所用‘安胎宁神散’的辅料,有七味同源,皆出自……出自御药房的秘方室!”

此言一出,殿内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一条隐藏了十年的黑色链条,在这一刻被悍然扯出!

御药房,这个本该是救死扶伤之地,竟也是藏污纳垢之所!

萧玦缓缓闭上双眼,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无声地敲击着。

良久,他猛然睁眼,眼中已无半分情绪,只剩下帝王的决断。

“传旨。”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即日起,御药房所有旧存档案方剂,须经香衡司逐一复核、加盖‘香衡印’后,方可启用。违者,以妨害国本、动摇社稷论罪!”

这道旨意如同一柄无情的铁锤,狠狠砸在了旧势力的头上。

它不仅给了沈流苏前所未有的巨大权力,更是从制度上,斩断了敌人利用医药害人的根!

沈流苏没有浪费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第二日,皇城南门外,一个高台被迅速搭建起来,名曰“罪证陈列台”。

台子不大,却吸引了全京城的目光。

沈流苏下令,每日更换一批实物证据在此展出。

今日,是那本伪造沈家地契的账册手稿,旁边立着真假两份笔迹的比对图。

明日,是盛在琉璃皿中的紫色紫云砂,以及筛出的、浸泡在“龙胆解语汤”中显出红色蛛网纹的毒香残骸。

后日,则是从清凉阁地窖中挖出的、包裹毒香的油布残片,虽已朽烂,但上面属于裕通号的商印依旧隐约可见。

每件证物旁,都立着木牌,用最通俗的语言详解其罪:

“此香,名‘冥骨’。闻之初,如兰似麝,心旷神怡。燃尽后,余烬现腐败之腥。长期吸入者,先夜夜梦魇,继而神智癫狂,终至疯亡。十年前,城南李记布庄少东家,便是死于此毒!”

百姓们将陈列台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咒骂声、抽泣声混作一团。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挤到台前,指着那显色的毒香样本,嚎啕大哭:“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味儿!我儿疯癫前,他房里就天天是这种甜得发腻的怪味儿!我的儿啊!”

民怨,被彻底点燃。

而另一边的暗战,也在悄然升级。

冯承恩敏锐地察觉到,被软禁的慈宁宫,近日遣人外出“采买药材”的次数异常频繁。

他心中一动,立刻命人对慈宁宫所有排水暗沟的出口,加装了一层极细密的铜丝滤网。

两天后,一张湿漉漉、被揉成一团的布条,被从滤网中捞了出来。

布条上,沾染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冯承恩将其带回香衡司,用银针取样,置于试纸之上。

片刻后,试纸呈现出淡紫色。

“静魂露!”冯承恩眼中精光一闪。

这正是沈流苏此前调配,用以“安抚”太皇太妃,实则使其陷入昏睡的那款特制香露的残液!

他立刻将发现写成密报,呈给沈流ouσ,并在末尾附上自己的研判:“对方宫中必有精通药理之人,正试图破解‘静魂露’的配方,配制解药。这说明,她们已知自身受控,并且……开始怕了。”

沈流苏看完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怕就对了。”

深夜,香衡司最高层的问香台上,只亮着一盏孤灯。

沈流苏独坐其中,面前摊开着几十份卷宗:新得到的地窖证据、冯承恩截获的布条、十年前的采办密档、宫女太监的旧日供状……所有的线索,如百川归海,在她脑中汇聚、碰撞、重组。

她的指尖,在一份十年前的人事调动记录上停了下来。

“掌香女官,柳氏,负责监管东宫熏炉及香料用度。庚戌年八月,即太子妃出事后一月,以‘母丧’为由,自请出宫,后不知所踪。”

沈流苏的目光,落在了“自请出宫”四个字上。

在那种风声鹤唳的时候,一个关键位置上的人,竟能如此轻易地脱身?

她缓缓起身,从一个多宝格中取出一支通体乌黑的线香,点燃。

奇异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混合了夜来香与某种未知花粉的独特气息。

烟雾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

片刻后,几只黑色的夜蝶,竟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召唤,从敞开的窗外翩翩飞入,围绕着那缕青烟,盘旋不去。

“引蝶香。”沈流苏低声自语。

此香的配方,当年只有三个人知晓。

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自己,而第三个,便是参与研制、负责其中一味辅料培育的掌香女官,柳氏。

她找到了。

找到了这盘横跨十年的棋局上,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活棋子。

烛光摇曳,将她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墙壁上,那影子手握青烟,身姿挺拔,不像一个柔弱女子,更像一个手持天秤、裁决罪与罚的司香之神。

她转身,对一直静候在阴影中的冯承恩低声吩咐:

“冯大哥,我已查明,柳氏如今化名王寡妇,隐居在城西的织染巷。明日一早,你亲自挑选两名最机敏、最不起眼的香户出身的女吏,以‘慕名请教如何种植藿香才能更香’为由,登门拜访。”

冯承恩重重点头,正要领命。

“记住,”沈流苏叫住他,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贴着地面滑行的冰,“不要抓人,不要惊动任何人。”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在烛火下明灭不定,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只要让她知道……我们,已经闻到了她的味道。”